谢宛心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但是眼下京城里面满城风雨的,而且庆安王府的事情,还是毫无着落,自己又岂可高枕无忧:
“你放心,我会多加小心的。”谢宛心抬头看着他,笑道:“不过,如今京城里面,因为我护送粮草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你一向消息灵通,想必也是明白的。”
“有满江楼在,此事我自会应对。”顾言倒是没有否认早知道这个消息。
谢宛心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话:“这一次护送粮草的是我,如今出了这样的谣言,我又岂能置身事外。”
顾言刚要开口,谢宛心又是一笑,接着道:“你可知道,虽然粮草是从凌王殿下那里送到你们营中的,可是在东江那里,我也秘密安排了一个粮仓,往来账目,都已经准备清楚了,若是凌王殿下那边被人追查到的话,那个地方便可启用。”
没想到谢宛心还有这么一条后路,顾言倒是眼前一亮。
谢宛心察觉他神色有异:“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没事儿。”顾言点了点头,“不过,你既然也有粮仓,那这个消息,便不能白白放过。”
“自然是安
排满江楼将消息散布出去,这真假消息都传到皇上的耳中,那当下形势自会不同。”谢宛心接着道。
“杨叙。”顾言朝着门外扬声道。
杨叙应声而入,顾言细细吩咐几句,杨叙快步而去。
门**进来的冷风迎面而来,顾言忽然觉得喉咙里面一阵发痒,没有忍耐不住,抚着胸口低声咳嗽起来。
一旁的谢宛心一惊,再看他面色越发青白,心里一阵担心:“怎么,你伤势还没痊愈?”
“没事儿,只是偶感风寒。”顾言勉强压下胸口的闷痛,笑摇摇头。
“这个是我从府上带过来的一些药材,虽然我知道,你如今府邸之上,并不缺这些,可是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谢宛心看着香草方才搁下的一个匣子,伸手打开了,“你在东江那边,为了水匪的事情,大冬天的潜入水底,这里面,有不少是清楚体内寒气的。”
匣子不大,可是里面琳琅满目,药材倒是齐全,再看看眼前的谢宛心如数家珍,顾言心头一热:“你的话,我自会遵从。”
谢宛心抬起头来,正对上顾言眉目含情的模样儿,心头一乱,连忙道:“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也
是时候回去了。”
对方这幅娇羞的模样儿,顾言已经多年未见,今日忽然恍若隔世,一愣之下,想再问时,谢宛心已经拉开房门,走的老远了。
顾言缓步走出房门,脚下有些虚浮。
周大夫不知从何处迎了过来,连忙上前扶着。
二人对望一眼,周大夫关切的道:“侯爷面色不好,属下为侯爷好好把把脉吧。”
顾言闻言收回眼神儿,闭目点了点头。
“侯爷旧伤未愈,又添寒疾。”周大夫凝眉良久,方才担心的开口道。
“我也是感觉,今年冬日里,旧伤似乎较之从前,沉重许多,周大夫,我想听一句实话,我的旧伤,可有痊愈的可能?”顾言见她言辞闪烁,欲言又止,便是追问道。
周大夫面色凝重,细细的把着脉,良久不语。
顾言心思略略下沉,这些年,自己为了保全当日庆安王府余下的封地,南征北战,虽然建立不少功勋,在皇上和众人眼里,这个兴安侯的爵位来的名正言顺了许多,可是连连征战,也是让自己伤病不断,往日里,自己生无可恋,从未在意过这些旧疾新伤,今日看周大夫神情,顾言第一次感觉担心。
“周大夫实话实说就好。”
对方闻言抬头,缓缓的收回把脉的手,略沉默了片刻,才郑重的道:“原本侯爷昔日里征战的旧伤,虽然眼下痊愈十分困难,但是只要按照属下的方子用心调理,当无大碍,可是这一次,侯爷在长陵这边,在染上寒疾,属下十分担心。”
对方闻言抬头,缓缓的收回把脉的手,略沉默了片刻,才郑重的道:“原本侯爷昔日里征战的旧伤,虽然眼下痊愈十分困难,但是只要按照属下的方子用心调理,当无大碍。”
闻听此言,身后的杨述连忙道:“周大夫医术高明,侯爷放心便是。”
“今日侯爷刚刚回府,也是时候该歇息了,属下这就去为侯爷煎药。”周大夫也是站起身来,对顾言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刚刚绕过院门儿,就听到后面杨述的声音响了起来:“周大夫。”
周大夫身子一僵,回过头来。
杨述在她几步开外的地方止住脚步:“周大夫方才欲言又止,眼下侯爷已经歇息了,我想听听周大夫的难言之隐。”
对方闻言垂下眼眸,深吸了一口气,才重新抬起头来:“将军的意思,华裳明白
,这些年将军随侯爷在外征战,对于侯爷身上伤势,想来比华裳更加清楚。”
听到这里,杨述忽然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这个我自然明白,你方才在侯爷面前所言,旧伤虽然痊愈困难,但是只要按时服药,当无大碍的。”
“是,我是这么说的,可是这一次,侯爷在长陵所患寒疾,远比旧伤可怕许多。”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大夫激动地打断了。
闻听此言,杨述顿时呆立当场,当日大家假扮镖师混上商船之后,潜入船底,凿穿水匪战船的,是兴安侯亲自带领的几个水性最好的侍从,有些不敢相信:“为何其他人身上也有旧伤,可是虽患寒疾,都无大碍,侯爷武功比我们都高出许多,他怎么反而会有事。”
“这些人纵有旧伤,也多是些皮外伤,可是侯爷前去长陵之前,身子已经虚耗过度,未及调养,这一次,寒气已经逼近五脏六腑……”周大夫凝眉摇头。
听到此处,杨述只觉得脑子里面乱哄哄的,虽然周大夫还在细细解释,可是她后面的话,杨述根本就没有听进去,楞立良久,才道:“那我想再请教周大夫一句,侯爷眼下的情形,你可有解救之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