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杨太医

  后院的凉亭里面,顾言斜躺在躺椅之上,双眸凝视着满园的皑皑白雪。

  旁边的火炉之上,茶水正冉冉的升起热气,桌子上面的茶水却是已经凉透。

  一阵冷风从敞开的帘子外面吹了进来,顾言觉得喉咙里一痒,抚着胸口坐起身来,连忙伸手准备取桌子上的茶水。

  却是被人先了一步:“水都凉透了,不能再喝了。”

  顾言身子一紧,抬起眼,跌入谢宛心忧心忡忡的一剪秋水之中:“宛心,你,你怎么来了?”

  谢宛心走上前来,提起火炉上的茶壶,给他换了一盏热水,递了过来:“既然身子不适,就不适合饮茶,喝点儿热水暖暖身子。”

  听他这么一说,顾言心里明白几分,环顾四周,院子里面空无一人,他接过热水,顺从的点了点头。

  他低眉轻抿了一口茶,道:“杨述终于还是去了安东侯府。”

  “既然你都知道了,就该知道我为何而来。”谢宛心听他如此一眼,便是也不再拐弯抹角。

  二人对望一眼,顾言笑道:“杨述不过是太过担心,其实我行军多年,有些旧伤本是常事。”

  “无论如何,杨述

  都是一番好意。”谢宛心见他不想承认,也是并不点破,不过有些话,他说的对,你长年在军中,如今好不容易在京城里面,身子自然是要养好。”

  “我府邸有大夫。”顾言道,“何况,眼下京城耳目众多,稍有风吹草动,就会传的沸沸扬扬的。我不过是不想被人利用罢了。”

  “你的心思我明白,不过只要不惊动其他人,又有何妨。”谢宛心说着抬眸瞧了瞧灰蒙蒙的天际,心里暗暗思量着,时辰都已经差不多了,香草这丫头今日办事怎么这般拖沓。

  “宛心,我还有许多事情,尚未完成,怎会不吝惜我的这条命,我心中有数的。”顾言听谢宛心如此一言,便是不想让她太过担心,出言安慰道。

  说话之间,瞧见院子门口,杨述领着香草并一个人走了过来,谢宛心细细瞧了过去,果然瞧见那人背着药箱,心头顿时一定。

  顾言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心头微热。

  “侯爷,这位是明王府特地差人请来的太医,为侯爷诊脉的。”杨述走上前来,介绍道。

  太医走上前来,对顾言恭敬行礼:“下官太医院杨承见过兴安侯爷

  ,侯爷万安。”

  见太医都已经请上门来,再看看一旁的香草,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旁边的谢宛心见他没说话,便是从旁道:“杨太医不必多礼,今日冒昧请杨太医过来,也是因为这兴安侯爷此番在长陵平乱受伤之后,身子一直抱恙,还请杨太医好好瞧瞧。”

  太医虽对谢宛心十分陌生,可是瞧着她在此处竟能越过兴安侯对自己说话,那兴安侯竟未站出来说话,想来当是兴安侯身旁重要的人,便是谢过之后,站起身来:“这位姑娘客气了,下官身为大夫,诊病救人,本是分内之事。”

  “如此便有劳杨太医了。”谢宛心连连道谢。

  对方点了点头,依言走上前来,将手搭在顾言的手腕儿上,凝眉诊治起来。

  在场的众人都是紧张的注视着杨太医脸上的神情变化。

  良久,杨太医张开眼睛细细端详着顾言的面色,凝眉开口了:“敢问侯爷,是否时常觉得胸口闷痛,气息不顺,而且季节交替之时更甚。”

  顾言微微颔首:“杨太医说的是,不顾之前本侯也曾找人诊断过,不过是多年前的旧伤所致。”

  “是旧伤所致不

  假,可是侯爷可知这些旧伤只要合理调理,不至如此。只是瞧着王爷这身体虚耗太过,似是今年并未好好调理。”杨太医点了点头,叹息道。

  “近日本侯奉命前去长陵平乱,有些耽搁了。”顾言实话实说。

  杨太医点了点头,收回把脉的手,打开随身的药箱,从里面取出一个瓷瓶出来:“侯爷在长陵之时,感染寒疾,如今内伤和寒疾交替,侯爷如今夜里怕是也睡不安稳。”

  见他这几年竟然把身子弄成这个样子,谢宛心免不了一阵担忧伤心,顾言眼睛的余光瞥见谢宛心面上的神情,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略点了点头。

  “侯爷胸口的内伤,当时伤及五脏六腑,看侯爷脉象,之前的大夫医术高明,内伤已经调理的不错,只是侯爷当时伤势不轻,怕是终究无法痊愈。”

  原本以为这杨太医前来诊断,便可将病情去根儿,可是听了他这番话,在场的人,都禁不住一阵失望和担心。

  谢宛心也是心头大乱,还没想好如何开口,就听到杨太医接着道:

  “而且侯爷这如今的寒疾也是一样,若是今年不能断了病根,恕下官直言,侯爷

  这幅身子骨怕是……。”杨太医神情严肃,欲言又止。

  谢宛心也是心头大骇:“竟有这般严重,那如今到了这一步,杨大夫可有解救之法,比如这今年新染上的寒疾,杨大夫定有法子可以断根儿的,是不是?”

  见对方如此急切,杨大夫也是眉心深凝:“这位姑娘说的是,寒疾下官固然可解,不过就算下官施针解了侯爷身上的寒疾,以侯爷如今的内伤,怕是也终究还需细细调理。”

  “调理的事情,大夫放心,往后我们自会多多留意,大夫既然可是应对寒疾,那就请大夫先设法解了寒疾。”谢宛心看着眼前神色并未多少变化的顾言,皱皱眉头,急切的道。

  顾言对这个结果,早有所料,所以今日杨太医的话,他心里虽然悲凉,但是毕竟不似谢宛心这般心惊胆战。

  只是瞧着眼前的谢宛心为了自己,这般郁结的样子,心头阵阵生疼,看着她的脸,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任由着大夫在她的恳求之下,施针驱除寒疾。

  谢宛心颓然的回过脸儿,四目相对,顾言毫无血色的嘴角儿对她微微翘了翘,谢宛心心头忽然一阵扎疼,泪珠蜂拥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