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月将那本‘春事’放回书架,整理好裙子,拈玉盏凑唇,品茶等着夜苏雨,同时,也在想如何应对。
三柱香的时间,夜苏雨随着香兰进门来。
夜苏雨手中拎着个用绸包着的四四方方的匣子,许是行得急,又许是心急如焚,他脸庞微微的红。
瑶月眼中有一瞬间的抱歉,急起身迎去。
夜苏雨瞟眼身后,瑶月端起女主人的架子,道:“香兰,你与翠儿去准备些点心水果来。”
香兰与翠儿欠欠身离开,瑶月关上门。
胡政已经前往寒幽关,胡政的去向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夜苏雨。这样想,瑶月着急又难过地道:“二公子,你知道吗?前日,我回城时见肖铁带禁军出城,一时好奇就跟去,却在五里处发现我八哥哥那辆马车横停,车夫不见,我八哥哥也不见了,瞧那样子,是被什么人劫了。
后来,夜苏尘也去了,我被他抓回府,这两日在他嘴里也打听不到什么,更是看管得严,出不得府,现在正焦急着,也不知该怎么办。
二公子,我八哥哥出城是绝密的事,怎么会有人劫他的马车?还有,肖铁又怎么会追出城?”
白羽
的消息,那日,夜苏尘与瑶月是一块入城,后又到‘醉沁轩’胡闹一阵,这才出城,瑶月所说不假,夜苏雨捧匣子,抬高些,欠着身,满脸的惭愧,“菡萏公主,今日前来,我正是来向你单独解释***的事。
却是怪我行事不周,害得***现今不知生死,我该死,我太粗心大意了。
肖铁追出城去,是因为我的长随小厮阿孰给肖铁传递了***出城的消息。他回府后,立即被我发现。在我的逼问之下,他交待,他是肖铁打入我府中的眼线。他已经自杀谢罪,我特拎他的头前来请罪。
至于有人劫了***,我还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这两日,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恨不得马上给你解释此事,但也深知三弟怀疑心太重,不好来叨扰,今日,巧见他车驾入城,便匆匆赶来。”
瑶月轻轻抽抽鼻腔,立即就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解开结,匣子盖缓缓一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立即映入眼中。
浓郁的血腥味扑出来,确定是见过的小厮阿孰,瑶月盖上匣子,抬住夜苏雨双肘,“二公子,你言重了,如果真如你所说,是这小厮该死,与你
无关。”
夜苏雨失魂落魄地摇了摇头,“他做了我五年的长随下人,我竟没发现他是肖铁的人。”
瑶月系好结,蹙着眉望夜苏雨,“他是肖铁的人,他死了,会给你惹麻烦吗?”
夜苏雨微微沉吟,颇有些自豪地道:“这个你放心,肖铁还不至于为一个眼线将我告到父王面前。”
“那我就放心了!”瑶月松一口气点下头,稍稍侧身,目光游移去锁住右方垂悬簌动的红纱,“只是,可怜我那八哥哥现在生死不知,不知又落到何人手中?”
夜苏雨皱皱眉,“依我判断,***是安全的,他极有可能是被山里族人劫了,当然,在他们看来,是救!”
瑶月继续着演戏,秀眉展开,惊喜回望夜苏雨,“二公子,如此说,我八哥哥真是安全的?”
夜苏雨覆双目,“目前也只是猜测。不过,你放心,我会派人打听。”
瑶月若有所失地‘哦’一声,悲切地道:“二公子,我行动被禁,在王都,又人生地不熟,八哥哥的事,就拜托你了。”
“不客气!”夜苏雨瞟眼寝卧,强笑着又道:“适才来的时候,还以为门卫要带我到花月轩,却
没想到来的却是三弟的寝卧。”
都怪夜苏尘,也怪自己想不周到,瑶月不敢看夜苏雨的眼睛,复侧身望着右手方的红纱,愁云满面地道:“还不是打听我八哥哥的消息?谁曾想,他竟不在。”
“原来如此!”
言罢,夜苏雨告辞。
府门外
夜苏雨拉门入车驾内,光线较暗的内里一角已是坐着一个中年男子。
男子着一袭镶暗灰色边的泥色袍子,同色斗篷,斗篷帽极大,将他的眼睛遮住,阔嘴大鼻头十分显眼。
他一手托下颌,一副沉思的样。
见夜苏雨,男子身子稍稍往车壁靠些。
夜苏雨返身关好门,在中间座坐下,目视车门,小声道:“左泉先生,如何?”
左泉稍后开口,“从空中俯视,府中并无机关布阵,只是布局奇特,每一处房舍、院中的布局都十分相像,甚至一花一草都相像,除去府倚的大山,三面的群山连绵也相似,地势高,以至于四季雾大,若是身在其中,很容易迷失方向。”
夜苏雨食指弯起轻敲一下车壁,便传来车夫扬鞭的微响,车驾动起来,他道:“如此说,三公子府有机关的传闻纯属子虚
乌有?”
左泉道:“八九不离十!”
夜苏雨探着身子,食指轻挑窗帘布一角。
青山过眼,嘴角轻扬,“看来,是我高看了这位三弟。”
左泉不答,依旧是沉思的样子。
左泉一向惜字如金,今日已经说话够多,车驾至索桥,缓下来,夜苏雨放下帘布,身子舒服靠着阖上双目。
肖铁走了胡政,一定正苦恼着,若是出言点醒他,不用自己出手,肖铁就会与夜苏尘干上。
到那时,这三公子府前就热闹了。
不,是整个王都!
。。。。
应付走夜苏雨,瑶月好一阵的惭愧。
来到几前,撂裙子坐下,发会儿呆,有余兴的从垫子下抽出那本‘春事’看起来。
再看时,已没有之前那么的心儿慌脸发烫。
刚看到第二页,门被人轻轻地从外拉开。
怔然抬眸,便见夜苏尘一手把玉壶一手背在后长身玉立门外。
惊讶中突然想起手中的那本‘春事’,羞得小脸若似胭脂染雾,慌乱之下仓促地复把那本‘春事’塞到坐垫下,盈起一抹笑来,有些干巴巴的,一边走下抬空地板,一边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