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不见那道祈盼的威武身影,瑶月心急如焚地问:“关蓉,怎不见司空老将军与司空其?”
关蓉笑望墙城,“密兰与密依去宣旨,他们两人正在接旨。”
有幸成为女密卫的女子,便生是王室人,死是王室鬼,每人姓名皆用‘密’字作为开头,密兰与密依正是女密卫。
瑶月眉头紧锁,“关蓉,不要管什么圣旨,快去唤司空老将军前来。”
两天过去,知瑶月当初不过是虚张声势,关蓉不再惧瑶月,“公主,事与至此,奴劝你要识大体顾大局,以我们胡国为重,以胡国百姓为重,乖乖和亲。”
瑶月咬下银牙,“关蓉,你竟敢欺骗本公主?”
“那又如何?”
空气中,飘忽着千军万马的气息,瑶月仿佛听到战鼓轰鸣的声音,她未理关蓉史无前例的挑衅,心里万分忧虑,“城门绝不能打开!关蓉,我们焦城左有群山屏障,右有焦河天险,唯一的官道又狭窄,可谓是易守难攻,苏国大军在短时间之内绝难以攻下,我想那三公子就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与我和亲的,所以,所谓的两国联姻从此交好不过是一个极大的阴谋罢了!”
关蓉仍是不望瑶月,
“几月的时间,我们胡国连战连败,如今疆土已余一半不到,奴只知道交出公主你就能换得胡国存在。”
瑶月气得小脸煞白,无奈拼命大喊道:“司空部听令,不要相信联姻就能使苏国撤军,这是苏国的……”
眼前一花,身上蓦然被关蓉连连戳中,僵若化石,那到嘴边的话也说不出来。
城门缓缓打开,便见一片火红色。
那中央当先的男子般般如画,一袭火红蛇纹墨绸袍子,夸张的邪魅之气胜过他与生俱来的英气。
他在夜里醒目得像天上的皓月,像九霄之上的天神。
夜苏尘!瑶月秀眉神经质的一跳。
马上的男子笑得邪魅,他大手蓦然朝前一挥,尘土飞扬,他的卫队率先奔踏入城,紧接着,战鼓响起,杀喊声震天,远远的官道上涌来千军万马。
瑶月喉头一甜,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关蓉眯眯一笑,抽出背后腰间一对弯月刀,驱马转身,挥刀朝身后送亲的侍卫等人杀去。
关蓉叛国了,瑶月一口气差点没接上。
女子眉目如画,雪裹琼苞,天姿灵秀,最为重要的是是难得的女中豪杰,她的箭伤好了吗?夜苏尘这样想,他驱马来到瑶月前,弹
出劲风解开瑶月穴道,嬉戏地道:“菡萏公主,你父王是猪吗?胡国臣子也是蠢如猪吗?灭你胡国何等大事,岂能由本公子一封书信就能轻易放弃?他太抬爱本公子了。”
夜风里,瑶月摇摇欲坠,心头一直有个疑问,“夜苏尘,夜苏雪可是携任务而来?”
夜苏尘稍稍沉吟,“不错,如没有我五妹,本公子不能在庸城外抓住关蓉,不抓住关蓉,她也不会在贪生之下叛国。”
关蓉精于用毒,修练毒功,听说什么地方有奇毒虫定会前往,想来夜苏尘就是利用有世间难遇的毒虫诱捕了关蓉,瑶月冷哼一声,“夜苏尘,焦城破,你猜我父王会如何处置夜苏雪?”
“菡萏公主,这就不劳你挂心了,本公子想,她已经在来焦城的路上。”
夜苏尘能出联姻卑鄙的一招,早该想到于夜苏雪他会有周密的安排,瑶月暗中自叹不如,“你拿下焦城又如何?有前车之鉴,你的军队休想再向我国中推进一步。”
夜苏尘悠悠笑道:“焦城城门开,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是用自己要挟下一座城池的守将开门吗?瑶月深吸一口气,拼尽全力扑向夜苏尘。
焦城失守,胡国
再无天险可守,覆国已是注定,那就让她死在焦城,就让苏国的军队踩着她的尸体过去。
她右腕部……一道深沉的紫光划过夜苏尘眼底,他身子一僵,思维停顿。
瑶月如愿扑到夜苏尘身上,手脚无力,张口狠狠咬住他肩部。
夜苏尘肩部吃痛,思维渐渐复苏:
她腕部的饰物难道说是传说中的御世铃?苏、胡、求,三国鼎立,百族各为部,百族异人所修习的术又不一样,传说御世铃可令百族臣服,不,应是令百族臣服的必备法器,只是,御世铃在世上失踪得太久,思及此,他大笑道:“哈哈……这胡国公主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真是真中豪杰!”
满嘴鲜血的瑶月这才发现,夜苏尘一只手紧紧箍住她,显然,她的袭击没有令他大怒,甚至是痛。
错愕间,她被迫变换了姿势,屈辱地伏在他的座骑上,这是一匹雪白的马儿,这下,她不是他的新娘,而是犹如他的俘虏。
“放我下来。”
眼前血箭飞溅不绝,涌来的胡兵接二连三被夜苏尘的长枪挑飞。
焦城大乱,尸横遍野,却始终不见司空鸿。
夜苏尘挑飞一个胡兵,瑶月蓦然翻身飞出抓住他那枪
身。
她是拼了全力。
夜苏尘眼底划过一道不易见的钦佩微光,轻易将瑶月甩飞出去,却又飞去捞住她,一个翩然转身,他踏空气华丽丽飞回马上。
经此一闹,瑶月力气耗尽,随之不省人事。
……
“三公子与公主归宁,快快开城门。”
“开城门开城门,驸马与公主归宁。”
“杀~!”
——
瑶月再度清醒,已是身在胡王宫象征权力威严于一身的胡王寝宫。
她一直昏迷,靠流食而活着,之所以此时也在胡王宫,是夜苏尘想让她看好戏,来之前还昏迷,由此一个苏国丫鬟搀扶着她。
瑶月的耳畔,隐隐约约回荡着高低迭起的杀戮声,鼻端处,萦绕着大火的气息,不远处的地板上,躺着一具肥胖的身躯,而夜苏尘,满脸妖媚笑容。
仍是一个雪夜,细雪如屑飘飘洒洒,冷空气肆虐。
为什么还活着?她只觉得身子又软绵几分、轻了几分,快化为一片雪花,却又很清楚的知道不是雪。
她的目光久久地锁住那具躯体,茫茫然中竟有几分留恋。
那具躯体是她的父王,幼小崇敬,懂事憎恨,焦城破之时在心里已断父女情却又不得不承认的父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