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府
飞来苑寝卧院中那株老树下,秋风飒飒,树影摇曳,阳光斑斓,夜苏尘慵懒半卧凉席,手把玉壶,瑶月坐在他的不远处冷脸抱膝望天。
与夜苏尘坐在这儿是有目的的。
草地上,两个酒坛横躺。
朝阳与青琉璃闯入院中,鉴于瑶月闻响望来青琉璃想避也不行,只得硬着头皮与朝阳继续前行。
近前,青琉璃一步闪在朝阳身后,希望瑶月没注意到她。
适才看得清楚,这是一个十八九的姝女,双眸灵动,肤如凝脂,秀似空谷幽兰,清若凌波水仙,身上丝毫没有一点那妇人的影子,瑶月胸有成竹地道:“青璃琉阿姑,别躲了?”
知道已是瞒不过瑶月,青琉璃尴尬抬眸一笑。
“青琉璃,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你是那个扛我到帅帐又将我扛出帅帐的女府卫。”瑶月记得,当时那女府卫唤夜苏尘为‘师哥’。
“眼光不错,我那时可是易了容的。”青琉璃走出朝阳身后,环抱双臂道:“不过,我还是那个在攻胡时照顾你的苏国丫鬟。”
瑶月自嘲一笑,“如我没有猜错的话,追章宁的另一人就是你!”
“如不是那章宁扔出烟雾弹休想在我
眼皮子底下逃脱。”青琉璃来树下瑶月身旁,从袖内摸出一个荷囊,从中倒出一捧青豆递给向瑶月。
青豆是炒好的,嗅着味都香,瑶月伸手接住。
青琉璃将荷囊系在裙间,倒些在手上,抛一粒到嘴里。
味香并不代表好吃,瑶月犹豫着拈一颗放到嘴里。
一吃,果然味道不错。
开心地笑道:“胡王宫,那支簪子是你递给我的。”
青琉璃在瑶月身旁坐下,笑回,“我就是气愤,见不惯小人得意。”
在青琉璃的嘴里关蓉是小人,这人可交,瑶月欣赏点下头,“你的易容术绝世无双,我竟未看出一丝破绽,之所以今日一口道破你身份,是因为从你的身材以及你与湘云一块失踪推测出来的,如此绝妙的易容术,也难怪当初密幽瞒不过你。”
青琉璃得意极了,“我一见她就看出她易过容,听我表明身份,她神情诡异,我便将计就计,带她入府。”
“你伺候我,难怪夜苏尘会对花月轩发生的事了如指掌。”言罢,瑶月望向朝阳。
朝阳尴尬极了,求助地目光直直地投到夜苏尘脸上,暗想:是要如实禀报还是什么你发声话。
小姝女,昨日要挟成
功,今日越发的放肆,一大早又来缠着自己,就是想看这一幕,什么都瞒不过她,夜苏尘轻咳一声,“你们如实禀报吧。”
朝阳松口气,青琉璃抢先道:“入宫并不顺利,我扮成章宁成功接触到指使他的人张小白。
听张小白的话,他的目的是升官发财。
我一路跟踪张小白,看见他把假御世铃交给一个侍卫,那侍卫应该小有职位,光线太暗,看不清那人长相。
那人离开,张小白折回,两步就中毒倒地身亡,我追去,那人已经失去踪影,不甘心,我又到王宫内务处管事老寺人住的东院。
大半的老寺人已就寝,搜皮布住处下来没有什么发现。”
瑶月似明白非明白地道:“如此说,你们怀疑皮布是幕后黑手?”
“仅仅只是怀疑,目前没有证据。”夜苏尘淡淡一笑,望向朝阳。
朝阳抱拳道:“如公子吩咐,卑职与韩山出城前已将章宁尸体搁放在太子府附近。”
夜苏尘点头,瑶月好奇地道:“这我可猜不出是何意。”
夜苏尘道:“章宁是入我府盗取御世铃与御巫秘笈之人,他的死以及死的地点一定会引起那幕后黑手的怀疑,怀疑他极有可能已
经从我府偷出御巫秘笈。
之所以没交给张小白,那是章宁意识到御巫秘笈的重要性,想卖个好价钱。
他死在太子府附近,会令人联想到他是要将御巫秘笈卖给夜苏瀚,夜苏瀚得到御巫秘笈后自然要杀人灭口。”
瑶月道:“这样的话,你就成功将火引到夜苏瀚身上。”
夜苏尘道:“如此,我侯府可以清静一段时日了。”
眼前的这个人太可怕!瑶月稍稍思度,“只是我觉得你此计不会得逞,有漏洞。
夜苏瀚既然已得到御巫秘笈,他何不把章宁的尸体毁掉?”
“老谋深算之人最是多疑,何况,尸体在太子府附近被发现,这样会令人怀疑夜苏瀚是贼喊作贼。”夜苏尘顿顿,“打个赌,我赌夜苏瀚会在第一时间派人入宫向我父王呈情章宁之死与他无关。”
瑶月白眼夜苏尘,“你长兄,你当然了解。”
夜苏尘从怀中扯出瑶月胡写出来的那五块白绢,从中抽两块递给青琉璃,“师妹,要想再寻幕后黑手还得靠它。过两日,你抽空去趟太子府。
夜苏瀚好色喜珍宝,讨好献媚他的人一定不少,就藏在他的古玩之中吧。”
。。。。
章宁死
在太子府附近,夜苏瀚心虚,一早就派王可入宫呈情。
苏王本不怀疑夜苏瀚,着王可代话,让夜苏瀚好生呆在府中反省,这事会交由侍卫统领龙于去查。
龙于查不出个所以然,知道苏王心思,便上报苏王两个侍卫是死在异族人手上,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接下来,两日太子府都不安宁,两日夜里都进贼。
有过一次贼入府,夜苏瀚作出安排,但贼武功高强,还是逃脱。
听得朝阳汇报,夜苏尘久久地立在窗前,盯着院中那簇随风舞动的竹子默不作声。
章宁的尸体之所以要藏在夜苏瀚府附近,意在侯府清静,也意在试探父王对大哥的态度。
很遗憾,从这件事情上来看,父王对大哥有别于自己。
朝阳不知夜苏尘在想什么,不敢打扰,默默候立在侧。
良久,夜苏尘目光坚定地走到几前,拾起棋盘上一子,“朝阳,可记得五年前苏尘县发生的事?”
朝阳点下头,“记得!”
夜苏尘重重落子在棋盘,眸光锁住已死的诸多棋子,“五年前因苏尘县一案,我被流放到北边关,经过那案子,使我深深地懂得一个道理:生在王室,我不犯人,人也必犯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