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于虚虚一笑,道:“夫人不知,皮布还为王上配制云雨丸,再加上,他能说会道……”
肖铁心中不快,接过话,“能说会道也是你的专长。”
这肖铁斗嘴也不分场合,龙于面色一冷,道:“肖指挥使,除去打打杀杀,你说说,你又有什么专长?”
瑶月冷冷的目光在俩人脸上瞟过,他俩人带着火气的目光分离。
瑶月绕着其中一具尸体走了一圈,在龙于与肖铁的注视中伸手轻覆那具尸体的头盖骨。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抽手,拈白布一角,望着那张白布下瘆人的脸粉唇轻启,“这是闻远,破庙,一刀毙命,是把幽绿色的冰刀,很薄,锋利,那人面蒙黑纱,穿着白色中衣裤,刀过,他消失。
夜苏尘回王都的同月,同样是蒙着黑纱穿白色中衣裤的他吩咐闻远偷偷做块东方暗沉的府牌,闻远为此得到二十个金饼。
在闻远近十年的记忆里,他习武不假,身手也不错,但在他的师兄弟中没有一人是侏儒,也没有人会掌拍出毒雾与会冰毒针,更没有有关夜苏尘的记忆。”
龙于不可思议地皱眉,“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些?”
瑶月微微扭头,
望着龙于,“我是潮族人,外公是潮族族长,幼年时,外公曾教过我一些自保的秘术。”
肖铁近一步,疑惑地道:“如你所说,闻远与五年前的苏尘县一案没有关系?”
“这是毫无疑问的。”瑶月顿顿,继续道:“袭击我与夜苏尘又布机关的另有其人,不是闻远的师兄弟。那杀闻远的人也是他。但不应该是单人作案,应是一个团伙,最不济都有三人。”
据情报部的消息,瑶月确实是潮族人,原胡国甚至还秘密流传着她会巫术,分析得十分合理,龙于两指摩挲着腰间玉带,“那夫人可看清那人长相了?”
瑶月眉间凝一缕寒色,眼前倒映着那人杀闻远的那一幕,“那人身法太快,人与刀一闪即逝,身形倒是与王沐相像。”言罢,走到另一具尸体前,又伸手轻覆那具尸体的头盖骨。
这一次,龙于与肖铁的目光死死的锁住,好似她的指缝间会飞出什么一样。
瑶月抽手后,望着龙于,“沈七,家景不错,原是被淘汰的侍卫,夜苏雪回来后被你挑中,短训后使入内务处调给夜苏雪作府卫,他确实是离府后回转的府卫之一,他也确实是救湖湘王的两个蒙面
人中的其中一个。那其中一人是卫越。
湖湘王在公主府呆了一夜,卫越就让他扮成运送垃圾的下人混在垃圾队伍中送湖湘王出城。临出城时,卫越给了一枚毒药。卫越用他的家人威胁,因而在逃生无望之下他服毒自尽。”
瑶月前段所说是侍卫司的机密,龙于当下佩服得五体投地,“夫人,你是能探知真相,可沈七、闻远、王沐已死,我们又当如何?”
“想那皮布既然求了王沐的尸体去,也就是毁尸灭迹,你们也不要在王沐的尸体上花费时间了。”屋里的沉沉死气让瑶月极为不舒服,她走到窗前,望着院中。
天地一片白,像极了关蓉入冷宫宣旨的那一晚。
苏王至宠夜苏雪,给肖铁与龙于十个胆也不敢公然对付夜苏雪。
“我要知道云雨丸的配方,皮布、夜苏瀚与朝中重要大员的情况。”
后面的没问题,云雨丸的配方就不是那么好得到,龙于感到重任又落到自己肩上,稍一迟疑,“夫人,卑职斗胆,夫人今日出府侯爷知道吗?”
瑶月转身,冰眸静若止水,“你认为他不知道?”
龙于敛眉,“这个……”
瑶月复望向窗外,
“在你们的眼中,夜苏尘是个什么样的人?”
肖铁爽快地回,“有王者之风、王者之度、王者之仁、王者之才之人!”
龙于回,“肖兄道出卑职心中所想!”
瑶月回身一笑,疾步朝门走去,“这尸体就这样搁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埋了吧。”
龙于与肖铁追出门,院中早没了瑶月的身影,雪地无痕。
肖铁的目光搜索着能及之处,“这菡萏公主的身手这般的好,怎就会被侯爷生擒了,还灭她的国?”
据说,夜苏尘五年前离开王都时已是身手一流,他回王都,从没有见过他出手,又瞧他的那些府卫与火云军身手,他的身手只怕已非五年前,龙于轻呵一声,“这只能说明侯爷更为的强大!”
肖铁点下头,转瞬咧嘴笑道:“我瞧是一物降一物!”
“今日这番话千万不能让谁知道,不然……”龙于凛着眸,做了抹颈子的手势。
肖铁一瞪龙于,“明白!你当我肖铁傻呀?”
龙于背一只手拾阶而下,“在我心里,你就是个傻子,若不是这些年未与你较真,你早不知死上几回了。先说好,这一次你要自作死别连累我。”
“龙于,
你这小兔崽子,怎么说话的?看我不收拾你。”言罢,肖铁纵起,双手成拳扑向龙于。
龙于足一点地,朝前飞袭去。
冬雪在二公子府附近的一条深巷停下,瑶月下马,轻轻拍拍冬雪的头一跃上青瓦。
夜苏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心里一直是一个秘。
按时间算,那送婉云离开的青壮年车夫已经归府。
瑶月越过二公子府府墙,借着雪夜清白的光摸到马厩。
马厩的两间房其中一间还亮着灯,蹑手蹑脚来到那间亮着灯的房窗前,伸手戳破窗纸望去。
屋内,一个着粗布衫裤的干瘦老头正坐在床沿‘巴搭巴哒’地吸着烟袋锅,面色阴沉,似乎心事重重。
耳畔突然传来小侧门开的声音,她一闪躲入屋拐角。
探出半个头,没会儿,就见一个身子高大的青壮年甩着手大步朝两间房走来。
青壮年来到适才偷看的那屋门前,不敲拉门进去。
轻车熟路啊!这样想,瑶月闪出拐角,凑到窗前继续偷瞧内里情况。
青壮年进门,老头一怔站起来,“三狗子,二公子不是安排你父子到刘大人府中做车夫吗?不是不让回吗?怎回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