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屈仲北看清来电显示的号码时,脸色变得微微有点古怪。
因为电话并不是章大钊打来的,而是另一个有点出乎意料的人——南湘市公安局现在的常务副局长潘唯。
自从那次围捕毒贩伍大海、成功解救出江老局长的行动后,潘唯没多久便因功提拔,如愿以偿升任为副局长,荣登公安局位列第二的实权位子。
而那次行动中的最大功臣,便是屈仲北。而江老局长为了答谢屈仲北,特意把在省厅当副厅长的儿子江耀叫回来,设家宴款待过屈仲北几次。
不过那次的行动之后,屈仲北和潘唯并没有再见过面,也不知道这位大局长突然打电话来是干什么。
“喂,你好。”
“屈先生,你好你好,好久不见不知近况如何……”
和很多当领导的人一样,潘唯说话兜着圈子,客套了好一会才让屈仲北弄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
原来刚才警察因为金金的指控来抓屈仲北,这事不知道怎么传到了潘唯那里。这位大局长一听这还得了,屈仲北不但是之前警方抓捕毒贩伍大海行动中的最大功臣,还是江老局长和江耀副厅长家的常客,底下派出所的警察竟然因为一项假指控差点把他抓了。
所以潘唯第一时间给屈仲北打来电
话,希望屈仲北多理解基层警察的工作,别把这事往心里去。当然,光打电话是不够的,潘唯实际上已经在往凤谣酒店赶的路上,希望当面和屈仲北再做一下解释工作。
“……你已经过来了?不用这么麻烦,我根本没打算计较什么。”
“……不行不行,我必须为下面人的鲁莽行为负责,当面向屈先生道歉,要不然以后江副厅长听说这事过问起来,我可没法交待……”
屈仲北也就不再多说,摇摇头挂掉电话。
屈仲北和潘唯通话时,大多数时候都是潘唯在解释下面警察只是照章办事,他只偶尔应一两句。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根本不知道这通电话的内容是什么,更不知道电话那边是管着全市数千名警察的公安局二号人物。
当他挂掉电话,严正峰马上阴阳怪气地叫了起来:“哟,这个电话来得不早不晚,正好在这个时候打来,会不会太巧了点。徐总,你等着瞧吧,某些人大概会说要赶去和重要人物见面,用这种借口从这里逃走了。”
徐晋海也认定是这样,但是故意说反话道:“屈先生怎么会是这种人呢,这么低级的伎俩,只有那些不入流的小人物才会用,屈先生肯定不会这样。”
其实不止是徐晋海
和严正峰以为如此,就连江晴也觉得,屈仲北应该是想用这种办法离开,以保留一点体面。
而徐晋海和严正峰一唱一合,就是要把屈仲北的这块遮羞布给撕下来。
江晴明知如此,还是强行装作没听见徐晋海和严正峰的冷嘲热讽,以便给屈仲北一个台阶下:“仲北,要是你约了人的话,我们这就走吧。”
屈仲北摇摇头:“不用,对方说过来见我,我等他来就行了。”
江晴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以为屈仲北死要面子,被徐、严二人戳穿了想法后,不好意思再用这种办法离开,便没有再说。
严正峰抓住机会,继续讽刺道:“哟,某些人好大的口气,还有人要上赶着来见他呢,搞得自己好像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一样。就这么一个输家,还非要给自己脸上贴金,实在是令人不齿。呵呵,让我猜猜看,这个赶着过来求见的人,一定也是个大人物吧,要不然怎么能衬托某些人高贵的身份呢。”
文雨芝倒是没想那么多,又见严正峰说得气人,便向屈仲北问道:“屈大哥,到底是谁要来见你,是大人物吗?”
屈仲北道:“算不上大人物,也就是市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而已。”
屈仲北以前外出执行任务,接触的都是
世界商业寡头、阿拉伯王室成员、欧洲老牌贵族,按这个标准来算,一个内陆二线城市的公安局副局长确实不算大人物。
不过这是他的标准。而按照一般人的标准来算,公安局本来就是强力部门,而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这种实权人物完全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就拿严正峰来说,他当初费尽心思在公安系统结识的最高级别的人,也只是个派出所所长,离常务副局长之间隔了可不是一点两点。
严正峰闻言冷笑一声:“某些人能耐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都算不上大人物,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吹起牛来都是如此不靠谱。”
文雨芝向来是屈仲北说什么就信什么,见严正峰置疑屈仲北的话,不服气道:“你凭什么说屈大哥吹牛。”
徐晋海接过话,一副见识广博的模样道:“文小姐,你有所不知,像一个部门的领导,职务前面挂上常务二字,就是实际上的二把手,平时要全面主持整个部门的日常事务,可谓权力大、责任大。尤其像公安局这种部门,每天需要处理的事情多了去,挖空心思想求见的人更是排成队。人家领导忙了一天,好不容易下班了,谁不想回家安静待一会、休息一下。可是屈先
生口口声声说,这样一位局领导要亲自过来见他,这完全是空口白话、天方夜谭。”
严正峰嘲讽道:“徐总,某些人没脸没皮,爱吹牛就让他吹呗,反正吹牛又不交税。”
文雨芝听完徐晋海的解释,心里也有点没底,但还是嘴硬道:“屈大哥才不是吹牛,他说的话从来都是会兑现的。”
江晴心里暗叹一声,拉了拉文雨芝,示意她别再说了。
这时,屈仲北的手机再次响起。
屈仲北拿出手机一看,这次总算没再搞错,是章大钊打来的。
“屈董,事情已经安排妥当,地点就在三号会议厅。”
“知道了。”
屈仲北挂掉电话,朝江晴和文雨芝道:“我们该走了。”说完一马当先走向宴会厅出口。
徐晋海一愣,没想到屈仲北说走就走。
严正峰叫道:“你去哪?怎么,连个像样的借口都不再找,就这样灰溜溜地逃走了吗?”
屈仲北置若罔闻,走出几步后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徐晋海和严正峰:“第一,我想走想留,从来不需要理由或借口。第二,你们无知的样子很可笑。第三,今天你们为我安排了一场大戏,作为回报,我也给你们做了同样的安排,而且我保证会比你们的精彩。敢跟我去看看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