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瑷脸上一红。
若不是元靖染设计令魏王将她指给自己,她也不知道自己会背着这欺君之罪多久。日后无论她嫁给谁,都是将自己的把柄拱手献于他人,将整个苏府的安危全然交到他手上。
这些问题,她竟从未思考过。
“我们成亲这么久,王爷从未打算告诉我么?”
他一直默默关注和守护她这样久,她竟什么都不知道。
“本王花了十年的时间,尚未得知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人知道你当时见过我,只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当年白展离京不久便收到
家书,白起容溺毙在荷花池里,死状凄惨。他当时已经四岁了,在白展的教导之下连野兔都捕射得到,怎么可能平白掉进自家的荷花池里。
“王爷觉得他是被人害死的?”被戕害、被驱逐,同时还要抱着深深的愧疚和自责远离身边的人,这就是元靖染一直以来的日子。
苏如瑷的一颗心越来越凉,满满都是对元靖染的心疼。
“没错。”元靖染点点头,声音喑哑。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白如是也不必以女儿之躯上阵杀敌数载,咬着牙在烈日下与麒麟军一同操练,冒
着大雨带兵突袭深入敌军腹地。她吃过的苦,受过的伤,是寻常女子根本想象不出来的。
“王爷能答应我一件事么?”苏如瑷朝他靠近几步,双手紧紧拥住他。
“什么事?”元靖染的身子僵了片刻,很快也伸出手臂揽住她纤细的腰身。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希望王爷永远不要因为我而自责。今生今世,我与王爷荣辱与共。”
“傻瓜,在本王身边,你只要享荣就好了。谁敢辱你,我必杀之。”
刚刚那一闪而逝的脆弱不见了,眼前的元靖染又恢复了往日的强
悍和锐气。苏如瑷靠在他怀里,对他的话丝毫不感到怀疑。
她不知道白家遭遇的一切是不是真的跟元靖染有关系,可即便有,该自责的也不是他。
从白如是望着元靖染的眼神里她看得出,白如是从来没有怪过他,也不后悔那些年的戎马生涯。若说真的有什么苦痛,只怕今日的魏宫才是她的牢笼。
“衢州城外的那个山谷,”苏如瑷抬起头,双臂勾上元靖染的脖子。“王爷带白贵妃去过么?”
元靖染哑然望着她,眼前的女人身形玲珑,容颜俏丽,一双眼睛仿佛被
迷蒙的雾气笼罩着、依然会说话一般,摄人心魄。
如果她没有双臂僵直,如果她没有紧张得拼命咽口水,元靖染倒是愿意相信她这个反常的举动是因为突然动了情,而非为了安慰自己、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没有。无论是本王的心,还是那个山谷,你是第一个访客,也是唯一一个。”元靖染的声音慵然魅惑,如夏天里繁盛的藤蔓一样,一丝一丝钻进苏如瑷的心底,生根发芽,常驻不败。
“还有——”元靖染低下头,亲昵地咬住她的耳朵:“这种事,以后让本王来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