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是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扶着苏如瑷重新躺好，方才长舒一口气道：“你如今身子金贵，王爷看重你超过看重他自己的性命，你若有个什么闪失，我可赔不起。——我的确有法子联系他，你要带什么话？”
又一波寒气涌上来，苏如瑷打了一个冷颤，说话的声音也跟着嘴唇一起抖：“告诉王爷，再给我三日的时间，璟姝公主的诞辰一过，我一定出宫。”
“你……”白如是一怔，“你怎么知道……”
阿默离开之前的确说过元靖染要接苏如瑷出宫，只是当时她的身体过
于虚弱，所以约定好明日再来接她。眼下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将此事告诉苏如瑷，没想到她已经猜到了。
刺骨的寒意在身体里游走，苏如瑷将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半晌，白如是才忽然轻笑一声，自嘲道：“你和他……还真是心有灵犀。我也曾与他朝夕相处生死与共，却常常搞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苏如瑷朝她笑笑。王爷心中有壮阔山河，有泱泱黎民，却唯独没有他自己。而那时的白如是眼中怕是只有他，所以她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你
笑什么？”白如是瞪她一眼，“你要这三天时间做什么？我可不信你是为了参加我们璟姝的喜宴。”
听她提起璟姝公主，苏如瑷顿了顿，心头闪过一丝愧疚。如果可以选择，她绝对不会在那样一个场合动手，更加不会利用一个三岁的孩子，可是她没有选择。
“就这样告诉王爷吧，他会答应的。”
白如是轻哼一声，还想再问，忽然“啊”地一声惊叫，继而掩住自己的嘴，吃惊地看向苏如瑷的脸。
“你……你的疤痕……掉了……”
苏如瑷脸色一变，迅速用手按住脸上
的面具，可这面具浸了水，自然难以服帖地粘在原处。苏如瑷摆弄半晌没能成功，干脆将它整个撕了下来。
“嘶”地一声，面具滑落，一张晶莹剔透的俏脸出现在白如是眼前，虽不及她妩媚娇艳，却也眉眼如画，清丽脱俗。
“苏府走水，你在大火中毁容一事是假的？”
苏如瑷点点头：“事出有因，实属无奈。”
白如是苦笑一声：“我知道因是什么。你我二人还真是有缘，我为了逃开王爷嫁进王宫；而你为了逃开陛下嫁进了王府。”
“贵妃所言，大概就是所谓的孽
缘吧。”
两人对望一眼，一起大笑起来。
苏如瑷心上对白如是很是感激。自长姐离世以后，她还从未这样与人聊过天。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笑着，身上的疼痛都仿佛减轻了许多，一直折磨着她的恶寒也消散了不少。
苏如瑷不知道属于她们二人的这种情谊还能维持多少，因为她要揭开的真相，多多少少会伤害到白如是。她劝自己不要去想三日之后会是怎样的结果，也不去追究在她看不清的周围还藏着多少鬼祟阴谋。眼下，她只想留住这难得的自在与平静，越久越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