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靖逸的骂声还未停止，凌苑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而白如是心如死灰，只剩下绝望。
她今日会死在这里吧，可怜她的璟姝，明日，明日璟姝就三岁了……
“你疯了是不是！”
一片混乱之中，耳边传来一声咒骂。
一个忽然闯入的身影将她抱在怀里，迅速地穿过走廊，回到她刚才所在的房间里。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白如是回过神来，缓缓睁开眼睛，才看见西庭满身伤痕、怒气冲冲地站在自己面前。
“我昨夜才救下你的性命，你今日就不想活了吗？”
白如是苦笑一声。
他真正的主子要杀自己，他名义上的主子救不了自己。
而他，一个杀手，却在一日之内两次救了她的性命。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们？”西庭被她问得一怔。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人。西庭这个名字是公子赐的，除了这个名字之外，他对自己一无所知。哪日出生、父母何在，这些他统统都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公子究竟是什么人。虽然他在大魏似乎拥有非常庞大的势力，可他也同自己一样，没有家人。
“回答不了？”白如是的声音淡淡的，似乎本来也没指望他回答
：“那我换一个问题。父亲在军营中毒，是你下的手吧？”
“是。”这次的回答很痛快。
“为了诬陷文王和苏大人？”
“是。”西庭点点头，思索片刻又加上一句：“用毒的剂量是经过计算的，不会伤他性命。”
“不会伤他性命？”白如是冷笑一声，“父亲年纪大了，身体早已不比从前。如果这次他没有挺过去呢？为了达到你们的目的，他人的性命就可以视如草芥吗？”
看着她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西庭站在原地，哑口无言。
白如是的质问就像一把把的尖刀，笔
直地插入他的心口，让他为此产生了一种……类似愧疚的情绪。
西庭忽然觉得有些困惑。
这些本不是他该思考的问题，也不是他该拥有的情绪。可是为什么，他无法忽视白如是的质问呢？
长久的沉默之中，白如是渐渐平复下来。想起他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的语气也软了下来：“你身上的伤，哪里来的？”
昨夜的大火中他们二人都受了伤，可眼下西庭身上的伤口，却很像是鞭痕。
“这些……”
这些是他任务失败的代价。相比其他人，公子待他已经十分客气了，皮肉之
苦而已，他不在乎。
“是你那公子打的？”白如是皱皱眉头。
“这是我应得的，我……”在公子看来他只是任务失败了，可事实并非如此。从某种意义上讲，他背叛了公子。
“西庭，”白如是打断他，“你是一个人，不是一把刀、一柄剑，一件杀人的工具。你会放过我和王妃，是因为你心里清楚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是非善恶，你还是懂得分辨的……”
“别说了！”西庭低吼一声抱住自己的脑袋，表情很是痛苦。
白如是闭上眼睛：“我不说了，你快回去吧——迟了别又挨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