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我？”苏如瑷看向黎夜轩，满脸不解。
“湛王爷携王妃回京，光在城门口就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苏如瑷轻笑一声。生活在皇城脚下的人，谁都不是傻子。文王平日里心性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这平白无故压下来的谋逆罪名是谁的手笔，也不是什么秘密。如今湛王是站在风口浪尖之上，稍有不慎，便是第二个文王。
“你算准了我会潜进文王府？”
“苏伯父已经被发配出京，如焕又下落不明，你能拼死博一次见面的，就只有长小姐了。”
“可是如今，我再也不可能见到长姐了。
拜我所赐，她连尸身都没能留下。”苏如瑷鼻子一酸，一双眸子迅速地暗淡下来。
“如今你有静凡，她就是长小姐生命的延续。你要将她养在哪里，你想过么？”
苏如瑷吸吸鼻子：“自然是养在我身边。我答应过长姐，会拿性命护住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和委屈。”
黎夜轩摇摇头：“不妥。”
苏如瑷握住拳头。她何尝不知道这样不妥，府中平白多出一个新生的婴孩来，一旦被心怀不轨之人知道了，又是一场杀身之祸。可是她没有别的办法，她再也承受不起任何一次失去了。元静凡的性命是苏如晔拿自己
的性命换回来的，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闪失。
似乎看出苏如瑷的顾虑，黎夜轩坐直身子，忽然正色道：“把静凡留在这里吧，我会同你一样，拿性命护着她。”
苏如瑷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道：“夜轩哥你还没成亲呢，身边突然多出个不能言明身份的孩子，以后哪个姑娘肯嫁你？”
“你是嫌弃我一个男人照顾不好她？”黎夜轩眯着好看的眼睛笑看她，语气温柔。
“当然不是。”苏如瑷摆摆手，摇头如拨浪鼓。她明白黎夜轩是在哄她开心，不愿给她增添一丝一毫的负担，可他越是这样，她便越觉得愧疚。
“别犹豫了，你若真心为这孩子好，就该明白在眼下的情势当中，这是最好的选择。”
“夜轩哥……”
“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黎夜轩打断她即将说出口的谢字，忽然一挑眉，换了话题：“说说你吧。这一年以来，我和父亲碍于礼数不便与你往来，但是你这湛王妃的名声不小，事迹也不少。”
苏如瑷苦笑一声，所谓的名声不小，还不是因为周围盯着自己的眼睛太多。
“湛王殿下……他对你好么？”眼见苏如瑷只是苦笑着不说话，黎夜轩犹豫了片刻，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
这问题来得突然，苏如
瑷抬起头，有些难为情。
“殿下他……他对我很好。”半晌，苏如瑷才轻声道。
她脸上的疤痕因为害羞变得更红，双手习惯性地抚上自己的小腹，脸上掩不住的是初为人母的兴奋和爱意。
这一切让黎夜轩想起去年苏如瑷突然奉旨嫁入王府，他是怎样的绝望和惊慌。因为担心她遭人嫌弃受了委屈，他甚至在王府之外守了一夜，仿佛这样他心里就会对自己的懦弱少责怪一些。
直到第二日一早，他看见苏如瑷挽着元靖染的手臂走出来，笑靥如花。在那一刻他忽然明白过来，他所错过的，是一生都无法弥补和原谅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