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府的密室之内,苏如瑷活动一下僵直的筋骨,端起面前被鲜血染红的了一盆清水,递给一旁的冷念今。
“听说王妃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南荣皓趴在一张铺着貂毛毯子的靠椅上,懒洋洋道。
“是又如何?”
“怀着身孕还要在这里照顾我,本皇子只是有些过意不去罢了。”
苏如瑷白他一眼。七日以来,南荣皓表面上装出一副油尽灯枯的样子,日日在房中静卧,实际上每日躲在这密室里,由她诊治拔毒。整整七日过去,从未见他有过一丝的过意不去,倒是今日元靖染不在,他的话才多起
来。
“瑷儿,我们出去吧。”冷念今将盆子中的血水倒掉,回身拽拽苏如瑷的袖子。
进来之前,冷言曾再三叮嘱她一定要看紧南荣皓。事关重大,冷念今自然不敢怠慢,如今瞧着南荣皓的一言一行,都觉得可憎起来。
苏如瑷点点头。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近日来南荣皓瞧着她的眼神越发奇怪,好像他那一肚子的坏水都灌进眼睛里了似的,令人觉得不舒服。
“元靖染不是池中之物,早晚要在大魏的天下掀起一番风浪的。在天下未定之前,王妃觉得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对王爷而言是不是一种拖累?
”
苏如瑷站住脚步,回想数日以来的点滴细节,双目之中一道寒光闪过:“这就是秋菱多年来未能有孕的原因么?”
那日她刺破秋菱的手腕以后曾经趁机为她诊脉,发觉她身体崩坏,寒凉异常,根本不可能受孕。眼下看来,果然是南荣皓动了手脚。
“秋菱?”南荣皓大笑两声,坐起身子将一旁的寝衣披在身上,“一个奸细,怎能与王妃相提并论?”
“那二皇子,自然也不能与王爷相提并论。”
“你……”南荣皓看着她,一双常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却蒙着一层怒气。
“你就如此信任元靖染?
”
信任?苏如瑷轻笑一声,忽然想起数月之前元靖染拥着她,告诉她不必事事都绝对地信任自己。任何的质疑和不满他都可以接受,只要给他解释的机会。
南荣皓只看见元靖染的蛰伏和狠厉,就以为他们是同一种人。可元靖染的坦诚和良善,他连半分也比不上。
“王妃笑什么?”南荣皓有些发懵。
他自认舌灿莲花,能抓住天下人的心思,苏如瑷这般半分波澜也没有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二皇子多番试探和挑拨,究竟为什么?”如今苏如瑷的身子不比往常,久站劳累,她已经懒得与他兜圈子
了。
为什么?南荣皓一怔。
这苏如瑷总是不按套路出牌,每每都是他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又被她生生地噎回来。犹豫片刻之后,南荣皓**一声,下定决心似的站起身子:“本皇子当日在死牢中所言,的确是权宜之计,拿来搪塞的。可是……可是我对王妃你很是欣赏,这是真的。”
很是欣赏?
苏如瑷看着他,这双明媚勾人的眼睛里,此刻倒是少见的真诚。
即使听到如此露骨的话,苏如瑷的眸子还是一样的清澈坦荡,看得南荣皓手足无措,平生未有的紧张。
“你……听懂了么?”南荣皓结结巴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