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笑安的席位离苏如瑷不远，可是她一直低着头，拒绝回应苏如瑷始终跟随着她的眼睛。
苏如瑷叹一口气，将目光转向白如是。
白如是的座位被安排在王后身边，二人位置极近。回想那日她与王后说话的态度，说她在后宫几乎与王后平起平坐也不为过。
刚刚那样的情形，满殿的人都不敢说话，唯有她敢出言提醒元靖逸，可见元靖逸对她的确是极其宠爱的。
今日在座的无一是等闲之辈，心思自然也都玲珑。自元靖逸登基以来，一直有传言说魏王专宠白贵妃，惹得王后和一众嫔妃诸多不满，如今看来大概也不是空穴来风。
其实这
也难怪，白如是这样的女子，的确世间难寻。
若不是亲眼看到，苏如瑷也很难相信一个多年在战场上浴血杀敌的女子，竟生着一张这样柔美娇艳的面孔。
仿佛发现有人瞧着自己，白如是眉头轻挑，忽然朝苏如瑷这里看了一眼。
只是目光落定，她看着的却不是苏如瑷，而是元靖染。
同是女子，苏如瑷看得出，这一眸眼光绝不是面对昔日同阵杀敌之人的问候，个中情愫，怕只有他们两个人懂。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来，像是一粒酸梅碎在心上，又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苏如瑷垂下眼睛，说不出的难受。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掌伸过来
，拉住她冰冷的手指。
苏如瑷抬起头，见元靖染歪着脑袋，正一脸严肃地用一块丝帕给自己包扎。
远处，白如是别过头，兀自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觥筹交错，歌舞升平。时辰渐晚，然而席上的气氛却愈加热闹起来。
“湛王殿下，许久未见了。”正在说话的是郡公长子齐慕羽，齐添香的兄长。
元靖染将酒杯往面前举了举，算是招呼。
“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湛王妃吧？”齐慕羽将目光转向苏如瑷。齐添香说她心机深沉，手段狠绝，今日看着倒不觉得。只是她的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
苏如瑷点点头，双手不自然地紧了紧面
纱。
“殿下大婚之时，慕羽不巧不在华京城内，因而未去观礼。今日借薄酒一杯，祝王爷王妃百年好合，举案齐眉。”
“多谢。”元靖染举杯道。
二人同时饮尽了杯中的酒，苏如瑷也不得不抿了一口。
辛辣刺鼻的热酒下肚，苏如瑷只觉得头脑涨痛得厉害，眼前的一众人影模模糊糊的，然而齐慕羽的这张脸，她却想起来了。
两年前，她在卓渡书院里见过他。
当时她扮成男妆，化名苏豫，整日混迹在一群求学的书生中间，倒也没露出什么马脚。而面前这位齐慕羽，竟也藏着齐府长公子的身份，说自己叫齐慕，是从南方北上来求
学的。
齐慕，齐慕羽。苏如瑷在心头暗暗念着他的名字，方知卓渡书院人才济济，有秘密的绝不止她一人。
“前些日子同添香去绿意楼，因为府中有些急务早走了片刻。后来才听说添香莽撞，与王妃闹了些不愉快，慕羽在此替她向王妃赔罪。”这一次，齐慕羽的酒杯举向苏如瑷。
不愉快？如若此事从齐添香嘴里说出来，绝不会是不愉快这样简单。苏如瑷几乎想象得出，她是怎样添油加醋地描绘了自己的委屈，夸大了旁人的罪过。
这齐慕羽倒是很沉得住气。
苏如瑷轻扬嘴角：“公子言重了，当日不过是误会一场，早就解释清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