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康王爷盯着那枚药丸,脸色已是越难越难看。
“可笑!”齐太后狞笑一声,忽然张口打断康王爷的话:“口说无凭,这颗药到底是哪里来的还未可知,即便当真是宫里偷出去的,它到底有没有问题,找太医过来一验便知。”
“好啊,”苏如瑷转过头,清澈深邃的眼睛不卑不亢地与她对视:“不过太后打算召哪位太医过来呢,若我猜得没错,应该是唐盟唐太医吧?”
“你……你什么意思!唐盟入宫执医多年,难道还没有这个资格不成?”
苏如瑷浅笑:“唐太医当然有这个资格,而且,只有他有这个资格。因为
金箔入药是唐门的独家手艺,整整十几道工序,无论配料还是火候都需要十分的精准与细致,旁人根本模仿不来。这一点还是太后宫中的唐小姐告诉我的,太后忘了么?”
提到唐心,齐太后脸色大变,而苏如瑷心中却着实一痛。
她利用了唐心,甚至很可能害了她。可唐家既然牵扯进了这件事,就注定了要遭此一劫,她救不了他们。
“既然如此,”康王爷扬了扬手,“那就召樊挚与唐盟一同前来,太后可有意见?”
此刻的齐太后早已失了气焰,虽然脊背依然挺得笔直,可放在案上的双手却在微微颤抖。见康王爷看着自己,齐太后
看了看一旁沉默的元靖逸,哑声道:“康王爷做主便是。”
片刻之后,樊挚与唐盟一同走进荣景阁。
两位都是在宫中混了大半辈子的人,自然瞧得出今日殿上情形有异,因而请安之后便一直跪在地上,未敢起身。
“唐太医,”苏如瑷走上前来,摊开手心里的药丸给他看,“这可是你调配的药?”
“这……”唐盟心上一惊,目光偷偷瞥向一旁的齐太后,见她面色灰败地颓然坐着,心上已经凉了半截。
“是,或者不是?”
“回王妃,”唐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是。”
“很好,”苏如瑷点点头,抬手将药丸破成
两半,分别递给两位太医,又道:“那请两位太医瞧瞧,这药丸中有何药材,剂量如何,可医治何症?”
“是。”樊挚不敢怠慢,双手接过那半粒药丸,用指尖取下一点放入口中品味半晌,方才犹疑着道:“这药丸是由熟地黄、当归、党参、川穹等药材制成的,本是一味补身的良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药中多加了一味藜芦。藜芦有毒,与人参同用会加重毒性,并且抵消人参补气的功效,使气虚者亏虚更甚,甚至危及性命。”
“原来如此,有劳樊太医了。”苏如瑷道过谢,方才转身面向唐盟,“唐太医不打算尝
尝么?还是,唐太医不必尝,你根本就知道这药有问题,也还记得你药是你配给何人的?”
眼前的唐盟脸色煞白,豆子大的汗滴顺着他的额头流到脸上,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迹。可即便如此,他却只是咬紧牙关,并不回答半个字。
“好你个唐盟!”片刻之后,殿上死一般的沉寂被一道尖利的喊声打破。齐太后站起身子,忽然将面前的一个青铜酒杯抓起来,猛掷到唐盟的脸上。“先王与我如此信任你,你却恩将仇报,用药谋害先王,陷我于不义!亏我还将唐心接到宫中好生教养,你这般的禽兽心肠,如何对得起先王,如何对得起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