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白如是歪着脑袋看向苏如瑷，不明所以。
苏如瑷不说话，双眼仍然紧紧盯着渐渐走远的西庭。眼下她可以确定的是，远都城外她和元靖染遭人埋伏，彼时躲在树林中策划着一切、后来又被她伤了肩膀的人就是他。苏如瑷有些懊恼，她当时就该认出他来的，只是那次宴会她多饮了几杯酒，很多事情都记不真切了，何况一个侍卫的脸。
一行人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甬路的尽头。苏如瑷站起身子，连招呼都忘记要打，拔腿便走。
“你去哪里？”白如是喊住她。
“我要回府。
”苏如瑷居高看向仍未起身的白如是，双拳紧握，声音中透出一股寒意。揪出凌苑野和西庭的身份之后，原本围绕在他们周围，如一团迷雾一般的情势渐渐清晰了不少。不管西庭是凌苑野的人，或者他们两个皆是魏王的人，她都必须通知元靖染，提防西庭。
“慢着。”白如是站起身子，两步追上苏如瑷，站到她面前。
“贵妃放心，”苏如瑷皱皱眉头，“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只是眼下时机不对，我需要回府准备一下。”
“你误会了。”白如是摇摇头，浅笑嫣然：“你这身打
扮是出不了王宫的。先跟我回去，把你的衣裙换上。”
见苏如瑷应了，思量片刻之后，白如是再次张口：“还有，我向你保证，只要你在王宫中一日，我白如是便是拼上性命，也会护你一日的周全。”
苏如瑷一怔。眼前的女子拥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和常人无法想象的坚强心智，纵使今日她将自己最为脆弱的一面暴露在苏如瑷面前，她仍然觉得自己看不透她。
她相信白如是定是一个一诺千金的人，所以她真的会拼上性命，护自己周全。
可是她根本不必这样做。
早在收到王后送入
府中的密函那日起，苏如瑷就决定了要答应王后，留在宫中。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故意进宫请安，让王后发现自己还怀着身孕。
聪明如白如是，必定早就猜到此事完全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旁人无关。即便如此，她仍然愿意铤而走险，与苏如瑷站到同一个阵线上。
“白贵妃，”苏如瑷盯住她的眸子，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将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问出了口：“你当初为什么不肯嫁给王爷？”
嫁入王府这么久，府中诸人口中的闲话八卦她还是套出来不少的。当年边关战事大捷，元靖染与
白如是功不可没。连先王都认为他们郎才女貌，更曾有意为二人指婚，可是白如是却冒着抗旨的风险拒绝了。
不久之后，她便被指给了元靖逸。
“我……”白如是嗫嚅两声，避开苏如瑷的眼睛，许久才幽幽道：“我没有资格站在元靖染的身边。”
这回答出人意料。
苏如瑷挑了挑眉，眼看着白如是原本灵动自信的眼睛瞬间失了神采，泛上一圈红色。
就在这个瞬间里，苏如瑷意识到此事必有内情，而这所谓的内情，怕是白如是一生的痛。
“罢了，”苏如瑷拉住她的手臂，“回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