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公平

  成婚第三日,按礼应由夫君陪同回门的,可苏如瑷却病倒了。

  所谓病来如山倒。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苏如瑷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在痛,身体冷得如同掉进冰窟窿里一般。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恶寒总算褪了些。眼睛和额头上盖着温热的帕子,难得的舒服。苏如瑷贪恋这种舒服,也不去摘帕子,只管伸手在身边摸索。半晌,总算摸到了流月的衣角。她抓住它,用力拽了拽。

  “你醒了?”“流月”说话了,却是个低沉温柔的男声。

  苏如瑷吓了一跳,猛地摘下帕子坐起来,一眼瞧见元靖染坐在她榻边的一张椅子上,

  正满目关怀地望着自己。

  “我还以为是流月。”苏如瑷红了脸,小声道。

  “岳丈担心你,差了人来问候,本王让流月去陪着了。你既然醒了,就趁热把药喝了。”元靖染说着,起身到桌边端了一碗药回来。

  苏如瑷接过药碗嗅了嗅,一股苦腥气直冲进鼻子。

  “这方子是流月开的?”流月跟着她和蔺寒久了,医术已经能赛过许多郎中。

  元靖染笑了笑,变戏法似的又从身后端出一碟枣泥糖糕来,温柔道:“方子是流月和府里的医师商量着开的,糖糕是岳丈差的人从府上带来的。现在,王妃可以喝药了么?”

  苏

  如瑷脸色更红,轻轻点了点头,一口气将碗中的药汤喝了个精光。

  “听流月说,王妃一直患有寒症?”看她精神好些了,元靖染在椅子上坐直,忽然道。

  苏如瑷点点头。她幼时曾经掉进潭水里,虽然捡回一条命,但是伤了器脏,落下了畏寒的病根。其实昨日睡前她已经觉得疲乏发冷,是她太大意了。

  “齐添香是如何将你骗到仙莱湖的?”元靖染皱了皱眉头,又问。

  “只是派了一个叫灵儿的丫头过来,说王爷在湖边等我。”

  “王妃信了?”

  苏如瑷摇摇头。她早就知道有古怪,只是想去看看究竟是谁,想搞

  些什么名堂。

  “宫墙之内人心叵测,齐添香只是个卒子罢了。王妃日后行事还需格外小心,谁的话都不可尽信。”元靖染将空了的药碗拿起来,站起身子。

  苏如瑷心里一惊,暗暗思索他话中的深意。如果齐添香是卒子,那她是谁的卒子?难道她昨日的行为,得到了某人的暗许甚至支持?

  元靖染显然不打算与她再多说下去,半个身子已经出了内室。

  虚弱和混沌的感觉还没有消失,苏如瑷甩了甩头,喊住元靖染。

  “关于我,王爷还知道什么?”

  元靖染站住脚步:“怎么,王妃有什么事不希望本王知道么?”

  苏如瑷翻了个白眼,这湛王爷转移话题的本事倒是一流。

  “我只是觉得不公平。我的事王爷似乎全部都知晓,而关于王爷,我还什么都不了解。”

  元靖染又笑了,眼睛眯成弯月,说不出的温和俊朗。苏如瑷忽然好奇起来,不知他从前在战场上是怎样一副模样。

  “你我日后时日尚长,王妃又不准本王再作他想。偌大王府就咱们两个人,王妃总会知道本王是个怎样的人。”元靖染道。

  不知怎地,只要想到她在太后宫里说的话,他便想笑。

  谁说苏如瑷的事他全知晓,成亲两日以来,她的一言一行,总是出乎自己意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