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出去吧。”看着齐添香一脸生无可恋的神色，苏如瑷皱皱眉头，屏退所有的婢女，坐到她身边：“就因为没能嫁给湛王，齐小姐往后几十年的人生就都不打算好好过了么？”
“几十年？”齐添香茫然地抬起头：“如今在湛王殿下眼中，我只是一个水性杨花、不知羞耻的女子吧？往后几十年，我都要活在他人的白眼和口水之中，何谈好好生活？”
“白眼和口水有什么好怕的？”苏如瑷站起身子，掀开蒙在脸上的面纱：“本妃这个样子，不也受尽你们的嘲讽么？如今苏府
也出了事，满京城都在等着看笑话，本妃不还是好好地站在这里，为你主持婚事？”
“我怎么能跟你比？你有湛王的宠爱和维护，我呢？我什么都没有。”
“你什么都没有？你的家世，你的美貌，太后、郡公还有齐公子对你的宠爱，这些统统是你的武器，只是你不懂得运用罢了。”
“武器……”齐添香满脸泪痕，怔怔望着铜镜中的自己。
“时辰快到了，齐小姐，戴上吧。”纵使心有不忍，时至今日，苏如瑷也只能抓起一旁的红色盖头，递到齐添香手上。
“好。”齐添香
抹抹眼泪，一手将它盖到自己头上，遮住铜镜中梨花带雨的娇艳容颜。
“王妃，小姐，祁王殿下和花轿都已经到了府门口了。”门外传来喜婆的催促之声。
“走吧，湛王妃。”齐添香站起身子，颤声道。
苏如瑷一怔。自她嫁入湛王府以来，与齐添香也打过不少次交道了，刚刚这声“湛王妃”，却是苏如瑷第一次从齐添香嘴里听到。
“走吧，”苏如瑷扶住齐添香微微有些摇晃着的身子。“本妃送你去祁王府。”
祁王府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极尽排场，与冷清低调的齐府形
成鲜明的对比。
大红花轿之前，祁王元靖喻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身穿一袭苏绣红色锦袍。眉眼幽深，面若冠玉，绯色的薄唇挂着一抹放荡不拘的笑容，斜睨着齐苍山的眼睛里，写满了得意。
“郡公，不，岳丈大人，”元靖喻阴测测地看着齐苍山，一把将齐添香揽进自己怀里，挑衅一般张口道：“本王这就将添香带走了，岳丈大人若是舍不得，欢迎您日后常去府上走动。”
人群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感受得到这场婚礼上涌动着不寻常的气氛，可是没有人敢开口。
在齐
苍山的叹息声中，苏如瑷站住脚步。刚刚那一瞬间里，她清楚得听见身边的齐添香一声惊叫，也看得出她紧紧靠在祁王怀里的身子瑟瑟的，发着抖。
“殿下，”苏如瑷抬起一只手臂，拦住元靖喻。
“请祁王殿下暂且放开齐小姐。如今礼还未成，殿下这般举动，不合规矩。”
“不合规矩？”元靖喻嗤笑一声，“湛王妃若是不站出来说话，本王都忘了今日婚礼还有你这么个主婚人呢。湛王呢，怎么没同你一起来？——噢，本王想起来了，湛王忙着全城搜捕你的兄长呢，对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