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车夫所言,眼前是一条深邃曲折的窄巷,虽然现下天光大亮,可是巷子里面光线不明,十分阴森。
苏如瑷抓住元靖染的袖子,默默吞了一下口水。还好刚刚王爷及时赶到,不然以流月的胆小性子,怕是站在巷子口就已经打退堂鼓了。
“怕了?”元靖染揽住她,声音里带着笑意。
苏如瑷摇摇头。
不知怎的,她始终相信那位老人绝对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当初在京郊相遇,老人说自己受人之托还未成事所以不能死,可瞧他刚刚看着自己的眼神,分明已经做好
了赴死的准备了。所以,他受托要去完成的事情,必定就隐匿在猫尾胡同之中。
如今他用生命将这份嘱托传递给自己,她自当尽了全力去为他达成。
“走吧。”苏如瑷深吸一口气,缩进元靖染怀里,任由他揽着自己,大步流星地走进阴暗的巷子里。
这巷子想来有些年头了,两边的院墙斑驳陈旧,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石子铺就的小路极窄,而且遍布着坑洼和水渍,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才可勉强通过,各自溅了一身的泥浆。
因为太过久远,各家门外贴着的号牌
已经模糊不清。苏如瑷一路瞪大了眼睛辨认许久,终于在猫尾胡同的最深处找到老人口中的十二号。
“是这个。”苏如瑷指指眼前挂着铁锁的大门,停下脚步。
这是阴冷潮湿,不见天日,门上的锁链早已生满红锈,似乎很久没人来过了。
“不对,”元靖染摇摇头,将冰冷的锁头举给苏如瑷看。“锁上虽然生满了锈,可是锁芯却干净许多。这说明最近有人来过,而且出入过很多次。”
“会不会是那个老伯?”上次见面已经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他如今才被景虎抓
住,说明他在华京城里有落脚的地方,而且非常隐蔽。
“很有可能。”元靖染丢下锁头,重新抱住苏如瑷的身子,稍一用力便与她一起飞身跃过围墙,落定在院子里。
“看来王爷说得没错。”苏如瑷站在原地,抬眼将整座院子四下打量一番,方才开口。
正北共三间厢房,房门全都紧锁着,窗纸破败不堪,透过破洞也只能瞧见里头黑漆漆的。门外几株枣树早已枯死,腐烂的枯枝败叶落在树下蓄水养鱼的大缸里,散发出一阵令人作呕的味道。
“整座院子到处都洋溢
着衰败腐朽的气息,除了那里。”元靖染牵住苏如瑷的手,目光落在厢房西面的一间耳房里。
苏如瑷点点头。不同于三间厢房,那耳房的房门是虚掩着的,而且窗纸被重新糊过,是整个院子里最有生机的一处。
“可是……他为什么要住在这里?”
从外面看起来,这间耳房比旁边厢房的面积小了不少,而且屋顶低矮,更加潮湿。若那人的确在此处住过,哪怕只是拿它当个临时的藏身之处,也没道理如此委屈自己。
元靖染皱皱眉头:“究竟为什么,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