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稽之谈?”元靖逸冷笑一声:“大司马可是说得有板有眼的。那些谋逆之语我固然是不信的,可那南荣皓——他明明是带着怒气离开华京城的,怎地突然就变了主意,竟肯领兵增援麒麟军了呢?”
苏如焕暗暗松了一口气。
什么不满先王**于他,什么扬言取而代之,这些不过是元靖逸以退为进的说辞。
倒是可怜了杜连杰,平白替他背下这个黑锅,明明就坐在家中什么都没做,便一举得罪了湛王爷。
“南荣皓心中打的是什么算盘,臣弟并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此事是南荣皓擅自而为,而非丘迟王的主意。”
“哦?”元靖逸眯起眼睛:
“王弟何出此言?”
“因为自南荣皓回到丘迟,便给丘迟王施了仗刑,此刻人还在死牢里关着,已经去了半条命了。”元靖染淡淡道,一脸的事不关己。
“此事王弟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西冉退兵的第二日一早,南荣皓便只身回到丘迟,留下将军赫连金池带兵驻守,给了麒麟军不少喘气的时间。不久自丘迟传来快马书信,赫连金池看过之后神色大变,方才匆匆领兵启程。信上所说,便是此事。”
“南荣皓被关在死牢里……”元靖逸喃喃重复了一句,一时有些糊涂。
不止元靖逸,连苏如焕此刻都怔怔的,看着元靖染,如坠雾里。
刚刚那一席
话,元靖染的语气坚定,神色淡然,就像在讲述“花是红色、冬天会下雪一眼”,分外笃定。
而南荣皓是不是真的被施了仗刑,是不是真的被关在死牢里,他竟完全分辨不出来。
“王兄细想,若臣弟真的与南荣皓有所勾结,只要早早劝他同意和亲,一切便可顺理成章。我又何必大费周章,冒着风险不说,还平白给西冉占了便宜。”见元靖逸露出疑惑的神情,元靖染将折子双手呈上,语气更加坚定。
元靖逸靠在椅子上,头痛欲裂。元靖染所说句句在理,更加彰显出他的冲动浅薄、异想天开。
那种被元靖染压制着的感觉再次袭来,他想说些什么反驳
他,可是力不从心。
半晌,元靖逸揉揉额角,无力道:“罢了,此事或许是大司马搞错了。南荣皓为人阴险,日后还是多防备些。”
搞错了?苏如焕瞪大了眼睛,看来元靖逸在搬出杜连杰之前,根本没想到他可能要做出的牺牲。
“王兄,大司马信中提及的,桩桩件件无一不是死罪。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提请这样的折子,是陷害诬告。请王兄召大司马入宫,臣弟想与他对质。”
元靖逸一怔。诬告当朝王爷,也是死罪。
“这……大司马是三朝老臣,为大魏鞠躬尽瘁,从无半点怨言。此事……此事或许是大司马受了小人的蒙蔽也未可知。”以杜
连杰的脾气,若是此刻召他入宫对质,他必定会当廷闹起来,否认这折子是自己写的。想到这里,元靖逸心上已经慌了,说话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僵持之间,忽见李光碎步走进来,扑通一声跪到地上,颤声道:“启禀陛下,璟姝公主忽然啼哭不止,太后请陛下前去看看呢!”
“召太医,立刻带路!”元靖逸低吼一声,手中攥紧了那道折子,跟着李光疾步向外走去。
“王爷……这……”苏如焕怔怔道。不过片刻功夫,真真假假的戏码他已经看了不少,眼下他只觉得疲累。
“走吧。”元靖染摆摆手。璟姝公主是白如是的女儿,还不足三岁,他宁可信其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