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握紧剑柄,有点犹豫。
殿上已是一片哗然,这湛王府上的新媳妇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今日这样的场合,她敢在殿上要求耍剑?再者说,她这般瘦弱的身材,又能舞出什么玄妙的剑法来?
元靖逸也是吃惊不小,但还是摆摆手示意下面人安静,转头朝身后的少年道:“西庭,把剑借给湛王妃。”
叫西庭的少年点头应下,这才双手把剑递了上去。
苏如瑷接过长剑,左手使力取下剑鞘丢还给西庭,右手握剑一个横扫,脚下已转了一圈。
殿上众人皆是一声惊叹。
伴随着声声剑鸣,苏如瑷一次次飞身跃起,而后又精准落地。她身法变换极快,
招式干净利落,那锋利无比的宝剑在她手上竟如同一根柔顺的软鞭一般服帖,与系在她手上的那条红色丝帕相得益彰。
渐渐地,众人都不再出声,纷纷屏住呼吸观看这场绝美的表演。
直到一段回旋婉转的箫声响起。
众人在目瞪口呆中回过神来,才瞧见元靖染站在席边,双手托着一柄玉箫正在吹奏。
箫声清丽悠扬,时缓时急,一时如清泉流水与碎石碰撞,一时又如细雨绵绵细抚园中花叶。抑扬顿挫皆与苏如瑷的动作配合得当,堪称天衣无缝,默契十足。
一曲奏罢,苏如瑷收住剑锋退至元靖染身边,二人朝殿上行了礼,恭敬道:“献丑了。”
席
上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在众人的一片叫好声中,元靖逸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手,眉头微皱。
有了元靖染的箫声相伴,苏如瑷的剑招柔和了不少,观赏性亦是提高了许多。然而他在殿上看得一清二楚,苏如瑷的剑招不是普通女子闭门苦练即可练就的花拳绣腿,这是一套真正的剑法,可以杀人的剑法。
而苏如瑷,是几时练就了这番本事呢?
“好!精彩!”仍旧是元靖喻最先开口。“早就听说湛王妃身负武艺,今日一看果然传言非虚。九弟连闺阁女流都能调教至此,难怪麒麟军英勇无比,唯九弟马首是瞻。”
苏如瑷瞥他一眼。
丑事败露,杀人灭口
不成,反被人卸掉左膀右臂。到了这个地步的元靖喻仍旧不知反省,如此场合,他还在试图挑起魏王对湛王的猜忌和恨意。
元靖染轻笑一声:“五哥此言差矣。学艺一事,讲究天分。若是人人都能取得相同的成就,那五哥也不会至今还手无缚鸡之力了。”
苏如瑷竭力忍住笑。
元靖染这话说得未免过分了些,所谓手无缚鸡之力,分明是在影射祁王在自己的王府之内被她揍了这件事。
元靖喻恼羞成怒,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半晌才握紧了拳头,高声道:“本王又不是将军,又不打算谋逆,要一身武艺何用!”
“五哥说得也有道理。毕竟祁王府上万
事太平,比不得我的湛王府,三天两头就有毛贼溜进去扰人清净。”
说到湛王府上的毛贼,席上一片哄然。什么样的毛贼伤得了久经沙场的湛王爷?而元靖染言语之间,似乎暗示着此事与祁王有关。众人皆在底下小声议论起来,元靖逸和元靖喻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罢了!你们兄弟几个啊,自幼时便是如此,每次聚到一起总要吵吵闹闹的。——瑷儿舞剑许久也该累了,快回席上休息一下。”
太后出面打圆场,这面子肯定是要给的。
苏如瑷乖顺地答应一声,转身挽住元靖染的手臂,拽着他回到席位上,临走还不忘在元靖喻面前挥了挥拳头,权作警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