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是全未发觉,转身朝苏如瑷走近几步,继续道:“我虽已多年不上战场,但终究是习武之人,改不掉那舞刀弄枪的习惯。靖逸体贴,特准我收藏了一些兵书兵器,可惜这王宫虽大,却没有能与我品鉴论说一番的人。我听说王妃会点拳脚,可愿随我回宫坐坐?”
苏如瑷不说话,目光转向徐姜仪。
徐姜仪沉吟片刻,眼睛往两人脸上分别瞧了半晌才道:“罢了,本宫今日也倦了,你们回去罢。只是兵器无眼,贵妃千万要小心些,不要伤了自己,更不要伤了别人。”
白如是定定看
着徐姜仪,忽然笑了:“娘娘说笑了。兵器虽然无眼,可是不会伤人。伤人的,从来都是躲在兵器后面的人。”
天气微凉,甬路上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苏如瑷站住脚步,朝着白如是纤细的背影道:“多谢贵妃娘娘相助。”
白如是不说话,步子倒是停下来了。背对着她站了半晌,忽然道:“你如今几岁?”
苏如瑷对她的问题有点摸不着头脑,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十六岁。”
“十六岁。”白如是自言自语般重复了一句,轻笑一声。
十六岁的时候,她还在战场
上厮杀。日子那么苦,可是她整日嘻嘻哈哈的,死生都不放在眼里,更不知忧愁为何物。如今她不过二十岁,心境却完全不一样了。
“听说他待你很好,丝毫不嫌弃你的容貌。”
苏如瑷无声地点点头。
“那你一定很好。”白如是又道。声音幽幽的,透着一点失落。
“娘娘过奖了。”
白如是不再说话,仍旧朝前走。一直走到一条偏僻幽长的小径上,才见她停下来,伸手朝前指了指道:“你过去吧。”
苏如瑷抬起头,小径的尽头是一座不大的宫殿,门口铺着不少花叶,看似
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那里是?”
“他在等你呢。”白如是说完这句话,径自转身回去了。
殿门虚掩着。
流月走上前去,双手用力推了推。“吱呀”一声,殿门被推开了一些,刚好容一个人通过。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意外发现不同于想象中的破败杂乱,院子里很干净,一片落叶都没有,角落里甚至还盛开着一丛修剪整齐的芙蓉花。
一个身影从敞开着的房门内走出来,苏如瑷松了一口气,是元靖染。
“背上的伤口还痛不痛?”
“还好。”
“王后要你喝的是什么
?”
苏如瑷皱皱眉头。元靖逸整日在宴会上物色美女,徐姜仪则整日在后宫中挑拨斗争。这二人每日白费功夫在这些事情上,却不知先肃清一下自己的寝宫。
“果茶。只是里面加了川乌、马钱子、生草乌……”
话音未落,元靖染面上的神色已经变了。轮廓分明如刀刻一般的面颊上,他漆黑的眸子就像暴雨之前的滚滚乌云,变幻莫测。
苏如瑷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双手拉住他的袖子,耐着性子解释:“这些药材的剂量很少,我只抿了一小口,再说……再说我又没有身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