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黎默正在电脑前检索证据链，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
推搡几下眼镜框，他将视线放在手机屏幕，幽深的眼眸稍滞片刻。
是楚妘发的。
她回了他。
有那么一刻他是欢喜的，但……
【楚妘：我不养律师，我怕你讹我。
【楚妘：我仇富，你再发钱，拉黑。
“……”
网上追人套路貌似不太管用，楚妘都要拉黑他了。
费尽心思得到的联系方式可不能说没就没。
突然想起什么，黎默拿着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很快就通了。
*
周六的早晨，楚妘还在软床上睡觉，门铃就像是催命鬼一直在响，让她无法继续熟睡。
大早上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东西来找她。
她长发凌乱也顾不及理会，踩着舒适的脱鞋便迷糊跑去开门。
黎默特意早起去城北那区买了早餐，只为和楚妘一块吃。
他提着早餐，按了几下门铃，耐心等候几分钟，没有人应，他又多按了几下。
终于，门虚掩开了条缝。
穿着丝绒睡裙的楚妘睡眼惺忪，白嫩脸蛋染上一丝红晕，如蝶翼的长睫颤了颤，娇态十足。
对上黎默目光时，楚妘愣怔住了。
黎默提起早餐，看着她的模样，墨眸稍呆，声音微哑：“一起吃早饭吗？”
楚妘倒也不介意，现在他做出什么不符合身份人设的事情，她都不觉得出奇。
“进来吧。”
楚妘开门让他进来，她把门关上发现黎默站定在玄关处。
正当她疑惑时，黎默从头到脚打量她好几番，桃花眼微泛着点绯红，菲薄殷红嘴唇微动。
“你在家穿那么少去开门要是碰到居心叵测的人会有危险的，以后尽量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多穿点。”
楚妘还没完全清醒，被他这么一说起床气都冲出来了。
“……关你屁事！”
平日里也没谁会来找她，大周末她只想睡觉，再说了，现在居心叵测的人难道不是他么？
“……”
楚妘的公寓是简单的两室一厅，这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住，所以都比较随意。
比如说她昨天吃得外卖盒子还放在桌子上，再比如说，她内衣还放在沙发上……
“你随意待着吧，我去洗漱一下。”
楚妘打了个哈欠，完全不关注黎默的表情就走回房间里。
看着她曼妙背影消失，黎默转过头，视线落在沙发上凌乱摆放的蕾丝纹内衣内裤，桃花眼满是错愕。
等楚妘再次出来时，发现自己章乱无序的家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她看向从厨房走出来的黎默愣了。
他把西装外套脱下，穿着剪裁得体的白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瑕白的手腕，无比矜贵优越的俊脸染上一席烟火气。
看见她出来，黎默眼睑微揽，对她说：“吃早饭吧。”
他的话太过于自然，有那么一刻，让楚妘感觉他好像就是住在这里。
恍惚过神，楚妘走到餐桌坐下，吃了几口，掀眼帘看向好整以暇的黎默。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栋楼、几层的？”
南汀公寓有六栋楼，每栋有24层高且每层有两户房，她不信他随便一猜就知道她在哪里。
黎默轻抿唇，如实回答：“不熟的侄女告诉我的。”
楚妘嘴角一扯，“……”
怪不得昨晚一点多时，苏酒儿还给她发了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包，原来是被胁迫了。
“我看你这有两间房，”黎默停顿一下，幽墨的眼瞳撞上楚妘的凤眸，“找室友吗？”
“……”
黎默抛出谈判筹码：“我可以帮你收拾房子，给你带饭，送你上下班。”
“……不用，我这有阿姨来收拾，用不着你。”
本来阿姨就是一周来两次打扫房子的，大前天来了一次，明天就来收拾了，只不过她没想到那么一点时间他就收拾好了。
再说了，她可记得苏酒儿提到过黎默住的地方是最繁华的地段，他那栋别墅价值连城，算得上最奢华的皇宫了。
好好的皇宫不住，偏偏想要住她这山窟窿，也是让她想不明白。
楚妘还穿着刚刚的睡衣，她只把头发整理好了。
她不拘小格的把自己显示在他面前，一是觉得他如果以为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才对她感情绪就趁早死了这条心，二是她本来就是这般随和。
她拒绝了他的建议，黎默并没有反驳她，他睫毛颤了颤，又继续说：“你去我那里也可以，你之前不是想去吗，我可以帮你搬东西。”
楚妘：“……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住在一块呢？”
黎默：“近水楼台先得月。”
楚妘：“……”
他之前了解案子时候偶然听说过，有一对恩爱五十年的老夫妻就是合租时候认识的。
楚妘倒是不解，这黎默吧，看起来像是个禁欲系男神，又像是骚里骚气的渣男，还像是什么也不懂却总会无形中撩人的呆憨憨。
每次她问问题，他都能够绕道让她感觉他对她情根深种的话来。
楚妘狭长的眼尾勾翘，余音绕梁。
“黎律师难不成对每一位曾经服务过的当事人都这么热情吗？
不是送回家就是送吃的，现在还要搬到一块住，黎律师的副业是送温暖？”
黎默眼神真挚，诚恳应：“不是。你是唯一一个。”
从小到大，黎默一直很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目标感明确，也能看清自己的心。
从看到楚妘第一眼时，他就知道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不一般。
后来，他用了很短时间理清楚，他对这个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感情。
黎默很肯定知道，他喜欢她，他要追求她。
楚妘捻了捻勺子，有点分不清他的话，但她也只是短暂的迷离了。
忽地，她轻笑一声，“黎律师真会开玩笑。”
黎默还未说他是认真的，楚妘已经站起来，她撑了下腰。
“今天就谢谢黎律师了，我要回去继续睡觉了，黎律师请便吧。”
楚妘是那种一旦定了计划就一定要完成的，如若不执行计划她会心痒难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