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妘瞳孔微阔,长睫簌簌,还未等她回过神,他已然退开。
景驭阒黑眼眸缀上柔和的光,嗓音充满磁性:“阿妘,你可欢喜?”
“……”
欢不欢喜她不知道,害怕倒是真的。
她终于明白纪献提起享福一事时,眼中为何闪烁意味深长的目光。
原来他所说的享福指的是男女之情。
想起自己上了他的当,楚妘内心就拗不过,莫名憋屈。
思至此,楚妘斩钉截铁说:“我不欢喜。”
她仰起头,凤眸装着倔强,脸颊却早已泛红。
这般模样煞是可爱。
“阿妘又开始骗我了,你明明很欢喜,欢喜到眼里只有我。”
景驭的声音低哑着,贴近她,指尖轻轻捏了下她的耳垂,暧昧又魅惑。
“?”
有那么一刻,楚妘觉得他是有记忆的。
但也只是恍惚几秒,感觉到脖窝处有点痒,她身子颤抖,起鸡皮疙瘩,缩了缩。
【目标对象开心值+10,目前总任务进度为40100。
“……”
任务进度每次都进的她猝不及防,一口老血都要喷出口了。
不过,冰冷的机械声倒是将她拉回了现实。
这是在三千世界里,景驭就算是纪献又如何,反正他没有记忆,只能算是纪献的小碎片。
那她也就不必忌讳什么,他开心,她也就去做,届时任务完成她不理他便是了。
楚妘狭长的眼尾翘起,脸上的红晕渐渐消散,勾了勾殷红的嘴唇,笑逐颜开:“景驭,你欢喜吗?”
对她不再退缩的反应,景驭只觉是她显露真心了。
景驭乖巧点了点头,耐人寻味说了句:“你欢喜我便欢喜。”
她害怕他怎么不害怕??
信你个鬼,你个月老坏得很!
“你压着我,我都无法呼吸了,你先松开我。”
景驭听话的往床塌边坐下,幽深的桃花眼直勾勾的望着她的一举一动。
楚妘心理素质不错,但被他盯得也难免心慌地飘了飘眼神。
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拉了拉白橘色的羽被,静过心后才掀眼看向他。
景驭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冠玉,生得五官挺立清冷,却顶着两团包子似的鬅鬙头发,看起来颇为怪诞。
尤其是他视线紧盯着她的时候,莫名泛潮,目若秋波,平生万种情思皆悉堆眼角。
“……”
长得是好看,但这东施效颦也太失败了,白糟蹋了一张脸。
叹息一声,楚妘:“你学雾华装可爱,得到他同意了吗?”
“不需要他同意。”
“……”真是霸道。
景驭接着说:“他要是敢打你主意,我便把二郎神的狗许给他。”
雾华天不怕地不怕,连师尊都不怕,却怕狗,怕的不得了。
要是把狗许给他……后果想想就令人发指。
“景驭。”楚妘轻唤他名字。
景驭:“嗯?”
楚妘伸出手,勾起他的下巴,佻了佻秀眉,“给我笑一个。”
景驭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抗拒道:“不要。”
楚妘笑吟吟:“你都愿意为讨好我梳了两个圆头,笑一下就不乐意了?”
景驭突然搂紧她的腰,墨眉微蹙。
“楚妘,你不可以用逗雾华的眼神看着我!”
“我可以装可爱,但是你要对我不一样。”
她一副逗小孩子的样子,让他很是不服气。
楚妘讶然:“如何不一样?”
景驭俯身前倾,吻住她的唇角,随即沿着下巴,一路啃咬她的锁骨,紫气从他衣袖飘起,楚妘心神恍惚,目光讷讷。
景驭正亲吻她肌肤,指尖突然湿润,他停顿住动作,抬起头看向她。
此刻的楚妘娇喘微微,泪光点点,面如桃瓣,看起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让人心疼不已。
他瞳孔收缩,盯着泪珠盈睫的她,呼吸不由得滞住。
“我又欺负你了?”
他低沉沙哑的声线似含着无尽的自责。
楚妘摇了摇头,“不是。”
她真不是因为他亲她而哭。
这一次为何莫名落泪,楚妘自己也搞不懂。
景驭没有再问她,坐在一边,等着她慢慢恢复。
过了很久。
具体是多久,连他们两人自己都不知道。
楚妘清了清嗓子,偷偷拽住他衣摆,抿了抿唇:“我饿了。”
景驭望着她的手,克制住想牵的欲望。
“好,我叫雾华吩咐膳阙送吃的过来。”
看到景驭出来的雾华翘首以盼,等着看楚妘,结果楚妘没有出来,他最终闷闷不乐的去了膳阙。
雾华身子虽小,步伐却很快。没多久他就带着两个仙子提着热乎乎的菜放在餐桌前。
天庭其余地方都称为某某阙,只有月老所住地方一直都叫圣殿。
因月老管辖这世间姻缘,所以其他人没有得到允许都禁止进入此。
仙子们把饭菜放下后便退了出去。
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景驭面前掉眼泪了,楚妘没有先前的羞耻感,她仰着头把眼泪憋回去,又洗一把脸,看着铜镜的自己已然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她才走出景驭的住所到了用餐的地方。
景驭微垂着眼帘,对楚妘的眼泪百思不得其解。
他自认她是惦记他的,她也间接承认了。
那为什么他亲她,她要哭呢?
是害怕他太冲动了?想要和她灵修?
可她上次要他抱她,不就是垂涎他的身体吗?
怎么会害怕灵修呢?
看见楚妘走来,雾华眉开眼笑,热情站起身子。
“姐姐,你来了,我们这今日有好多好吃的!”
楚妘看了眼六神无主的景驭,平心静气对雾华说:“好。”
景驭觉得心乱如麻,雾华在一边笑盈盈给楚妘介绍每一道菜品,他心里更加惆怅了。
他掀了掀眼皮,愁眉紧锁看了看嬉皮笑脸的两人。
他好像给自己养了个祸害,抢他的阿妘。
景驭从大惑不解,到心慌意乱,到六神无主,现如今他是悔恨交加了。
吃完饭,雾华被公报私仇的景驭叫去做功课了。
吃饱的楚妘从容不迫的将目光投至裹挟寒气的景驭,心平气和说:“我就先回去了。”
她并非是不想解释为何掉眼泪,只是连她自己也不知缘由,她拿什么和他说。
楚妘缓缓起身,刚刚想走就听到了他微哑清冷的声音。
“雾华他还只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