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真的好吗……”
看着川西兴奋离去的背影,藤井大辉下意识地感觉到了不对劲,担忧地面向花子道:“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谁知道。”
花子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继续躺回去打游戏,原本她都已经做好了长时间当咸鱼的准备了,可没想到在不良高校里还真有人动起了歪脑筋。
不过再怎么样,像川西这种没有大智慧,只会动鬼点子的笨蛋也就只是寥寥少数,所以之后也不会出现人满为患的现象的。
有一个顾客倒也方便她向赤染语交代了,以免他会觉得自己成天乐不思蜀,不务正业。
如此,她便继续心安理得地搓起了掌机。
“真的没问题吗……”
藤井大辉脸上露出一抹惴惴不安的神色,看了看一脸坦然的花子,又看了看川西身影消失的街道,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一般。
……
阴雨绵绵,天空就像是被一个灰蒙蒙的盖子给遮住了一般,持续不断地向下降着雨水。
密布的雨帘中雾气氤氲,有一种幽静悠远的气息,这是入夏的信号。
“喂,高泽拓人那家伙来学校了!”
“看!高泽一言不发,直接往顶楼走过去了!”
“快跟上去看看,他连黄金川都干掉了,这次肯定就要直面三年级了。”
“不会吧!?一年级直接对战三年级吗,虽然现在的三年级在一年级的时候也是直面三年级,可都被教训得很惨。”
“喂喂喂,要是高泽真做到了这一点的话,岂不是他在一年级时就能直接登上银织的顶点了!”
“不好,我已经开始热血沸腾起来了。”
站在校舍内的不良少年们纷纷躁动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往顶楼的方向跑去。
按照所有不良高校的规矩,顶楼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上去的,只有是站到这所学校顶点的人才有资格正大光明的上去,否则的话绝对是不能服众的。
可银织高校现在被划分成了三大派系,所以顶楼的使用权是在不断轮换的,听上去虽然有些傻,但至少也是在守护这个老传统。
同样,也是为了保护这个平衡不会被轻易地打破。
银织高校,顶楼。
缥缈的雨中,影山背靠着护栏,仰着头迎接不断落下来的雨滴,任由自己的身体被冲刷了个透心凉。
高泽拓人就站在门口处,像是在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他不会觉得这样做很帅吧?这个学长的脑子看上去有些不太好使的样子。
“你把黄金川干掉了?”
没多久,影山看过了,他的目光锐利得就像乌鸦一样。
在大脑出现这个想法的时候,高泽拓人忍不住思索起了为什么是乌鸦,而不是鹰。
大概是……影山的身上有一种饥不择食的凶蛮感,只要是他所需要的东西,就一定会用尽全力地将其拿下。
黄金川也有着类似的感觉,但没影山这么明显。
“没错,是那个家伙先来挑衅的话,要是不还手的话,岂不是就要被他踩到脑袋上作威作福了。”
高泽拓人撇了撇嘴:“我可不愿那样。”
“哈哈哈,你说得没错,那家伙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我早就想狠狠地抽一下他的那张臭脸了。”
影山忽然放声笑了出来,随后投向高泽的目光中展现出了一抹认真之色。
“不过,那家伙再怎么样都算是我的人,如果被你打进了医院我这个当老大的还无动于衷的话,会让所有人都心凉的。”
影山在雨中十分费劲地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高泽,跟我打一场吧。”
“说得倒也没什么问题。”
高泽拓人同样深以为意地点了点头,脸上咧出一道笑容:“就让你见识一下银织人气王的实力吧。”
两道震耳欲聋的响声同时在两侧响了起来,那两道充斥着热血的身影悍然对撞在了一起。
这是一场不掺杂任何利益的战斗,双方纯粹只是为了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便是雨中拉开了这么一场大战。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几乎大半个学校的人都跑上来进行加油助威。
教室中,藤井大辉老老实实地坐在空无一人的教室中,上课铃响了快十分钟,班主任才从外面走了进来。
“藤井,其他的同学人呢,怎么教室里就只剩下你一个人!?”
“老师……”
藤井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以这个不良高校的人均素质,旷课什么的基本上就是家常便饭,可像这样的情况却是从未见到过的。
“也许……也许是他们有比上课还要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吧。”
藤井帮他们编了一句借口,班主任也只能是无语地捂了捂额头。
这些教职人员,从校工到校长都是知道这些不良少年是个什么调性,一些小小的细节尽可能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大致上的规则还是要好好遵守的。
否则真惹到了校长乃至董事会,开除几个学生就跟玩似的,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会这么做的。
就像是三年前出现了一次恶性事件,两边人马火拼,几乎每个人都是抄着家伙冲了上去,已经完全不是高中生的级别了。
最后的结果是重伤了十几个,当时一方的老大肺部中刀,医治无效死亡。
这件事被登上了晚报,一时间社会瞩目银织高校,校方大为震怒,当即开除了与此事有密切关系的十几人,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所有人都老实了不少。
“哼,那两个蠢货果然打起来了,跟我预料得简直一模一样。”
一处社团的活动室中,一群留着各种奇怪发型的不良少年们翘着腿,脸上皆是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站到最后的肯定是影山,那家伙虽然脑子不好使,但实力还是有的。”
“可关键的问题是,影山就算赢也会元气大伤,到时候就是我们肃清影山这一派的时了。”
坐在首位上的冢牙笑得合不拢嘴,旁人都以为他是有勇无谋的代表人物,可谁又知道他早就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
这一切都要感谢高泽拓人的出现,如果不是他打破了这个平衡的话,他恐怕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只有更好的分析出局势,更快的找住时机下手,才能抢先稳定住这动荡不已的战局。
“只是可惜,如果和高泽直接碰撞的是八神那个笑面虎就好了,那家伙才是最难处理的,这次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反应过来是个出手的好机会。”
“不过就算他反应过来也无所谓了,我已经在整个学校里布好天罗地网了!”
冢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出手的,早在三天前,高泽和黄金川打完那场架后,他就已经派出小部分的精锐出去,盯紧了八神一伙!
因为他心里清楚的是,当高泽身体恢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会和影山直接发生碰撞!
以他们两个的性格,必定是会斗得你死我活!
“所有人都给我做好准备了,只要外面传来信号,就立马抄家伙冲出去!”
冢牙锐利的目光环视在座的干部一圈:“首先是先将影山一伙干掉,将这个制衡打破,这样我们就已经占领到了绝大的优势了。”
“等到我们把那些中立派给策反过来,分而化之,这样打八神一伙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你们可以好好想象一下我们君临银织的画面,那场景会有多么诱人。”
冢牙呵呵一笑,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样的画面。
……
“果然和我猜得没有任何出入,以冢牙的脑子也就只能想出这种方案的,不过就他自己来说,已经算是一个蛮大的进步了。”
窗帘完全遮住的阴暗教室中,就连窗外的雨声都变得低沉了许多。
八神靠在椅子上,用手搓揉着自己的刘海。
“想要当率先打破平衡的人,自然也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以少胜多的仗在古代可是数不胜数,最著名的桶狭间合战便是以织田信长的奇袭完成了一次不可思议的奇迹反转。”
八神悠悠哉哉地笑道:“奇袭吗,我倒是蛮喜欢的。”
“对了,川西,你要跟我说什么来着?你小子从刚才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要是误了事的话,你小子可给我吃不了兜着走。”
下面,得到了传唤的川西连忙凑了上来,急忙开口道。
“八神老大,我这次可是找到了能够一统整个银织,不,是能够一统整个千叶的好东西!”
川西的脸上露出了激动难耐的神色,“只要我们好好利用这个东西的话,在今天之内就能直接站上银织的顶点!”
“你小子的鬼点子倒是不少,可真正能派上用处的可没几次,这次又是什么,该不会是整来了什么超大杀伤力的武器吧。”
八神的话惹得众人哄堂大笑了起来,川西却不管这些,急忙将自己揣在口袋里的黑色小本本取了出来,递到了八神的面前。
“八神老大,你看这个!”
八神疑惑地挑了挑眉,接过手仔仔细细地翻看了几页。
“噗……你小子是不是动画片看多了,这东西要是有用的话,岂不是世界上还会有龙与魔法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这也说不准啊……”
川西小声嘀咕了一句,被八神瞪了一眼后,连忙跳起来说道:“不不,这个是真的有用的,我已经测试过了!”
“哼,顶多就是一些障眼法的把戏吧。”
八神把笔记本随意地往旁边一甩,眼看就是一副完全失去了兴趣的样子。
“八神老大,求求你了,就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向你证明这个东西是有多么有用的!”
川西把自己的衣服揭开,露出了里面装满了各个口袋的物品。
像是香蕉皮、蛇胆、已经死掉的母蛤蟆、还染着血的蝙蝠翅膀,甚至是一块土壤,这些都被川西装得非常完完整整。
不管怎么样来看,川西都已经是做好了相当充分的准备的,并且,从他眼底深处流露出来的那一抹疯狂之色,在旁人看来有种相当惊悚的感觉。
“喂,川西……”
“你,跟我过来。”
此时的川西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他将一人拉到了教室的中间,并扯过了他的一根头发,捏在了手中。
“不好意思了,为了我们的未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握着诅咒所需要的三样东西,奋笔疾书地在诅咒记事本上写着些什么。
当他放下笔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原本放在诅咒记事本上的三样东西突然消失不见了。
“八神老大,请你看好了。”
川西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这让在场的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睛,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让人连呼吸都忘却了。
忽然,一道狂风作响,将一旁的窗户给吹得大开,窗帘随之疯狂舞动了起来,就像是有什么人躲在帘子里跳起了舞步一样。
“砰”的一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位于被诅咒的那家伙的头顶上方,老旧的吊灯不断晃荡了起来,最终直接掉了起来,正好砸在了他的头上!
血光,瞬间绽放!
“哈……哈哈哈,不愧是血光之灾的效果,效果立竿见影,根本没有人能够躲过!”
沉默无声的教室中,只有川西发出了近乎疯癫的笑声。
“八神大哥,你看,如果利用好这个的话,不管是冢牙一派还是影山一派,都绝对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一定没有错的,这个就是能够带领我们踏上神坛的神器!”
呼呼呼,窗外的狂风似乎还没有停息下来的迹象,距离教室极近的一颗大树轰然向这边倒了下来。
咻的一声,一道尖利如剑的树枝击碎了窗户,笔直地戳入了川西的胸口。
倏然,他脸上的笑声戛然而止,胸口处的血液渐渐弥漫淌开,他整个人的身形也是骤然向前倒去。
刹那间,整个教室里的呼吸声都变得沉重了起来,唯有窗外风声依旧乱舞。
就像是在说,从这里,就算是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