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罗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安,她下意识的看向段云,见他神色如常,身体却将她挡在了身后。
而十七早已经不在他身侧,云王府的侍卫却悄悄的围在了安太妃的轿子四周,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式。
“王爷,是不是有什么不妥?”沈罗低声问道,她就算再没常识,也感觉到了异样。
段云轻描淡写的看了她一眼,淡声道:“怕了?”
“嗯。”沈罗点了点头,她不过是个弱小女子,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万一刺客袭来,跑又跑不过,打又打不过,到时该如何是好。
难得她这么诚实,段云轻笑一声,无声的拉住了她的手:“你跟在我身后,什么都不要管。”
沈罗低低的应了一声,眼睛却看向安太妃的轿子,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你是不是感觉到了有危险,故意把太妃气走?”
段云回过头淡淡的扫了沈罗一眼,见她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正对着他眨啊眨的,里面装满了好奇。
他伸指,在她额头轻轻一敲:“知道还问。”
沈罗头上吃痛,无所谓的抹了抹,笑道:“只是如此一来,太妃怕是要伤心了。”
“他们的目标是本王,只要本王不在太妃四周,太
妃就不会有危险。”话落,他牵起沈罗的手,大步的往山上走去。
四周全是百姓,如果一旦起了冲突,死伤肯定巨大。
沈罗被他拉着一路前行,身后那些刺客在人群中,若隐若现,但他们的目标却始终是他们二人。
而百姓们却还不知道危险已经来临,路边的小贩高声叫卖,欢声笑语充斥着沈罗的耳膜。
她突然觉得,这份宁静和平不应该被破坏,尤其是在庄严神圣的寺庙门前。
“王爷,我有办法。”沈罗停下脚下,目光炯炯的看着段云:“不费一兵一卒,能够逼退刺客,还能让百姓们不受牵连。”
段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却见沈罗冲他嫣然一笑,随即挣脱他的大手,朝着太妃的轿子跑了过去。
此时刺客们快要逼近,沈罗突然跑开,让他们全都愣住了。
不知道该继续追段云,还是该兵分两路,去追沈罗。
一愣之间,对于沈罗来说,便是天大的良机。
安太妃的轿子被堵在岔路口,她身后则是带了救济物资的车队,安太妃不走,车队也被迫停在那里。
沈罗娇小的身影快速穿过,安太妃正郁愤的在轿内发牢骚,突见轿帘一闪,看见沈罗跑
了过去。
当下安太妃坐不住了,就要下轿,沈罗快速的对身边的侍卫下了命令:“阻止太妃。”
他们都是段云忠心的侍卫,只听命于云王,沈罗下了命令后,他们第一时间去看自家主子。
见主子发送了一个听命的手势,几条人影齐齐的立在轿门边,把要出来的安太妃,又请了回去。
“太妃请回。”
他们都是高手,不会像府里的丫鬟那么小心轻柔,不过是轻轻一拦。
可是那手臂却像坚硬的木桩子,生生的把安太妃按回了轿子里。
安太妃在轿内跌的头晕眼花,耳边嗡嗡作响,就连头上戴的金钗也歪了。
桂嬷嬷急忙把安太妃扶正,大呼小叫着:“太妃,太妃你怎么样?”
安太妃一手撑在座位上,一手捂着胸口,毫无形象的破口大骂:“这个贱人,她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对本宫动手?”
随后就听到轿外沈罗对着车队喊道:“太妃说了,今天上山的人太多,就在此地布施,凡老幼者皆能分到银二两,米五升,另外支锅搭灶,施粥三天,李管家你带人把消息散布出去,声音越大越好,人越多越好。”
李管家低声应了,当即带着人敲锣打鼓吆
喝起来,很快四周的百姓们都聚集了过来。
而早先得到消息的乞丐们,更是蜂涌而至,把各个路口都围了个水泄不通。
如此一来,上山的路完全被堵死,谁都别想上来。
安太妃坐在轿子里,听到沈罗以她的名义布施,当下急的脸色白了三分。
今天风头都让她抢了去,她都没露脸儿,谁能记得安太妃是谁。
“沈罗,你疯了不成?”掀开车帘安太妃拍着轿子朝沈罗怒吼,可是外面人声噪杂,谁又能听得见她的声音。
轿子四周虽然有侍卫守着,可是一听有好处拿,百姓们全都挤了过来,把轿子围了个密不透风。
安太妃这一嗓子喊出去就跟石子进了大海,连个水花都没砸出来,她被迫坐回了轿子里,桂嬷嬷却尖叫一声:“太妃,你的金钗没有了?”
段云站在高阶之上,居高临下看着山脚发生的一幕,唇角溢出淡淡的笑意。
这个混帐女人,脑子还挺灵活。
早在沈罗去布置施粥时,段云的暗卫也悄悄的隐入人群中,那些刺客一见事情发生变化,想要抽身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几个身材高大的大汉将他们三三两两的围住,不待他们有所动作,手
上的刀子就捅进了他们的胸口。
此时人人都想着领银子,谁还管别的事儿,看到有人倒地,云王府的侍卫就赶来把人抬走了。
他们八成还以为那是中暑热晕的。
一场刺杀还没发起,便被无形的大手镇压了下去。
剩余的刺客见同伙被抓,再也不敢轻举妄动,悄悄的撤走了。
沈罗站在台阶下,朝段云遥遥的一挥手,脸上灿烂的笑容,如百花盛放迷人眼睛。
大锅支起,奶白的米浆在锅内翻滚。
凡是领到粥者,全都自发的去蹲墙根喝了,他们都是穷苦人,一年到头都吃不上香软的米饭。
虽然只是稀粥,但也喝的津津有味。
布施还在继续,在王府侍卫的指挥下,人群已经不再混乱。
此时山上山下露出一条通天大道,段云站在高阶之上,一步一步朝着山脚行来。
他的眼神看似冷漠,可是黑漆的瞳眸里,却只有一个娇小的身影,越发清晰。
沈罗怔怔的看着自上方缓步走来的男人,被他高冷的风华迷的小鹿乱撞。
一袭玄衣将他恰到好处的身材勾勒的一览无余,天生的尊贵,自那人骨子里透出,带着与生俱来的霸气和威严,像睥睨天下的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