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仙所住的地方十分偏僻,在后院的最角落,根本不惹人注意。
一踏进院子,便闻到阵阵花香,沈罗深深的嗅了一下,只觉得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院内的下人都被叫到怡和居去了,因此沈罗进来的时候,并没有人通传。
她的脚步本来就轻,直到推开门的时候,苏云仙才发觉屋内进了人。
当时她正挣扎着从床上起身,想要够一旁的茶盏。
伸了几次手都没有够着,却见一只白皙的手,将茶递到了她的嘴边。
“王妃?”苏云仙脸色憔悴,嘴唇干裂,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罗,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奴婢给王妃请安。”
她挣扎着坐起来,却因为体力不支,又倒回了床上。
沈罗见状,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关切的问道:“多日不见,你怎么病成了这副样子?”
如果说刚才沈罗还在怀疑苏云仙,现在可以百分百肯定,不是她了。
一个连床也起不来的人,又如何暗中使坏。
苏云仙的脸上露出歉意的笑:“我这病是**病了,天气渐凉,每年都要犯上一回。”
说着,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直咳的脸色通红,哇的一声吐出
一口鲜血来。
看着地上的点点斑红,沈罗的眼中划过一丝不忍:“即是这样,为何不找个大夫好好看看呢?”
苏云仙摇了摇头,虚弱的道:“没用的,我这病是打娘胎里带来的,吃了多少药都不见好,我已经习惯了。”
沈罗听闻,便道:“不管怎么样,身子要紧,我这就叫人找大夫。”
说着,不容苏云仙拒绝,便对晴儿道:“赶快去找大夫。”
晴儿应了一声,便出了门。
苏云仙有些慌张的对沈罗道:“多谢王妃,只怕我要辜负王妃的美意了,我的病我自己清楚。”
沈罗笑的不动声色,淡定道:“就算不能根治,缓解一下也好。”
苏云仙听闻,垂下了头,只是眼眸划过一丝狠毒。
大夫很快来了,因为男女有别,隔了一道屏风看诊。
半响之后,大夫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叹息道:“如夫人这病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属于先天不足,想要完全好只怕没那么容易,且细心调养着吧。”
沈罗听闻,心里疑惑的道,难道说苏氏果然是有病在身?
大夫开完了药,沈罗便让晴儿给了他一锭银子,送了出去。
回头又叮嘱了一下苏云仙
,让好生养病,这才带晴儿出了院子。
沈罗摸着下巴,不解的道:“这个苏云仙,真是奇怪啊。”
“哪里奇怪?”晴儿反问了一句。
沈罗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觉得奇怪,不知是苏云仙伪装的太好,还是怎么回事,沈罗就是觉得她有问题。
摇了摇头,沈罗现在不想管苏云仙的事了。
从昨晚到现在,她真是又累又困,回头交待了晴儿一声,便一头扎进房里睡觉去了。
沈罗刚刚睡着不久,段云便回了府。
他来到房间,看到晴儿守在门外,隔着门窗看了一沈罗一眼,放弃了把她叫醒的想法。
沈罗在宫门口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宫里怎么可能不知道。
天圣皇得知后,极为严厉的斥责了他一通。
不过因为他破案有功,功过相抵,此事也就作罢了。
虽然被皇上责骂,但段云觉得沈罗做得对,即便不是她出手,他也会找那名禁军算帐。
不过让段云意外的是,沈罗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去皇宫门口闹事。
就冲这,段云觉得沈罗当得上王妃的身份。
“王爷,王妃刚刚睡下,要奴婢把她叫醒吗?”晴儿见段云一直站在门外不走,试
探着问道。
段云回过神,摇了摇头:“不必了。”
他之所以急匆匆的回府,一是因为沈罗,二是因为安太妃。
据十七来报,安太妃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现在正在责罚院里的奴婢们呢。
怡和居内,还未走近,便听到悲惨的哭喊声。
桂嬷嬷手持牛鞭,正在抽打绑在树上的一名婢女,婢女被抽的鲜血淋漓,奄奄一息,眼看着就要没气了。
就在这时,一道冷酷的声音传了进来:“住手。”
声音冰冷入骨,威严十足。
桂嬷嬷手一滞,抬眼便看到段云大步朝院内走来。
他的到来,无疑是院内奴才的救星,几乎所有奴才都眼巴巴的看着段云,希望他能救他们一命。
所有人都受了刑,有的躺在地上满血污血,有的被抽打的浑身是伤,站立不起来。
段云冷冷的瞥了一眼,目光落在桂嬷嬷脸上,眼神充满了危险。
桂嬷嬷被他冰冷的眼神看得心一悸,手一松鞭子掉在了地上,急忙躲到了安太妃的身后。
安太妃倒像个没事人一样,看到段云进了院子,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云儿怎么过来了?”
段云朝着安太妃微微颔首,坐到了她对面
的椅子上,说道:“天气渐凉,恰巧本王得到了一件雪狐大氅,特来献给母妃。”
十七上前,将手里的托盘,放在了桌上,邀功似的说道:“王爷破案有功,这是皇上特意赏的,王爷没舍得自己用,一回府就给太妃送来了。”
大氅毛色干净,毛色密实光滑,确是一件难得的上品。
安太妃向来喜欢皮毛的东西,看到后心花怒放,手轻轻的抚在大氅上面,不住的点头:“果然是个好东西,云儿有心了。”
段云轻轻一笑:“只要母妃喜欢就行。”
“云儿有这份心,母妃自然欢喜,只是这些奴才,全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安太妃说着,狠狠的瞪了院子里的奴才们一眼。
所有人都被安太妃这一眼盯的浑身发寒,再看她身后凶神恶煞的桂嬷嬷,更是害怕瑟瑟发抖。
段云看了眼被吓破了胆的奴才们,面无表情的道:“奴才不懂事,母妃大可以将他们赶出去,何必这么兴师动众?”
安太妃见到段云责备她心狠手辣,失望的道:“云儿,你也责怪母妃吗?”
“儿臣不敢,只是母妃是向佛之人,上天有好生之德,儿臣只是怕他们污了母妃的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