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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工作到夜里十点多,阿夜留在办公室里赶资料。
只剩下她一个人,老板临走前嘻嘻笑着扔给她一大堆数据,
“我先去和客户喝酒了。这些麻烦你今晚赶出来,夜酱。”
“我很看好你哦,将来会是我的左膀右臂!”
“您走好,祝晚上开心。”
阿夜脸上强挤出笑颜。
“唉……”
工作做着做着,她打开终端的播放器,放出一首古典圆舞曲。
曲名是《灰姑娘》。
这将是她和阿生少爷一周后,去的那场音乐会的开幕曲。
听着听着,她有点痴痴地笑起来,脑中出现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
阿夜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蛋,继续埋头于眼前仿佛无尽的数据资料。
接近午夜。
呼……终于赶完了。
临走前她瞥了一眼终端屏幕角落的娱乐新闻,好像看到了阿生。
有点好奇地点开。
看清后瞬时心胸莫名一紧。
发闷,身体僵住在椅子上。
“豪门阔少阿生与绯闻女友、某著名女星,现身六本木金弦音乐厅。”
配图上,一身深蓝夜礼服的阿生,旁边跟着一位,曲线下作饱满球大火爆的高个黑皮辣妹。
辣妹身上一件首饰,顶得上阿夜的几乎全部身家。
沉默过后,她关上屏幕,默默走出办公室。
夜已深,街道很静,轻井泽的灯火与城景很美,但好像和她毫无关系。
回到自己的公寓小间,还算舒适温馨。
深深疲倦的她一头倒在床上。
打开老式音响,放出的也是那首《灰姑娘》。
阿夜嘴角轻翘着终于脑袋放空,昏沉欲睡。
微笑入眠,眼角滑下一滴美丽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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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天后,傍晚的办公室里,阿夜如往常一样在辛苦工作。
不过现在,忙碌的工作能让她忘记,那段非常短暂、初甜又酸涩、仿佛不真实的际遇。
……他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肯定是当时一时无聊,打发时间拿我当开心罢了……
阿生少爷一直也没有联系她,她也打消了明天去赴约的念头。
不要可笑地自欺欺人了。
“阿夜!怎么搞的这么慢!”
老板粗野的喊声直扑脑门,脚步腾腾地冲她而来。
“对不起社长,我这就……”
“蠢货,除了长了一张能勾引人的骚脸,你还有什么长处?我简直……”
“嘎嘎啊……”
老板的脸突然涨红,喉咙里发出干咔咔的声响。
他的领带被一只手从后面反抓过去勒住。
“我说……请你向她道歉。”
“生少爷,抱歉抱歉!真的不知道……阿夜小姐是你朋友。”
老板转过头来便对阿夜谄媚笑着说,
“我希望你能带薪休假几天。一直以来,你辛勤工作为公司付出了那么多,该放松享受一下了。”
“………”
阿夜随着阿生走出公司,外面薄雪华灯,朦胧一片人间幽美。
她怯怯地轻声问,
“你怎么……找过来了?”
“你为什么不给我发信息?”
他转过身来脸靠近,两人鼻尖都快挨到,他盯着她的眼睛。
她有点慌,眼瞳不禁转着避开他目光瞧向左右,
“……发信息说什么啊?”
紧接着小声嗫嚅,
“你不是也没给我发信息吗?”
阿生身体不断贴近,后面就是建筑的侧墙,像是要壁咚她。
然而,他突然出手,轻轻撩起她头发,嘴凑到她耳垂边吹了口气。
“啊……”
阿夜感觉到一股酥麻涨热立刻传遍全身。
“我不想主动,可又期待你的来信。因为害怕……但同时也向往这种心动。”
他眼瞳开始生情放电,
“我的世界里,遇不到你这样,美得如此特别的人。”
她脸颊上嫣红,低垂头咬咬牙后问,
“那位皮肤黝黑的大美人呢?你不是已经和女朋友去音乐会了吗?”
“还来招我干什么?我这么普……”
他把手指按在她嘴唇上,止住她说话。
“随便什么人,只是厚脸皮地跟在我身边,就成我女朋友了吗?”
“如果那样简单的话……”
他又轻柔地牵住她的双手,
“我便天天跟着你好了。”
“…………”
阿夜心里小鹿乱跳,已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生退开一点说,
“我送你回去吧。今晚好好休息,很期待明天和你的约会。”
“对了……我和那个女人没有去听音乐会,你看到的那张新闻图片,只是我在那里参加一个开幕礼而已。”
“哦……那好吧。”
两人漫步在复古煤气灯装点的街道,点点雪花浪漫,随着阿生不断的谈天说笑,她渐渐放松下来。
这次自然地,两个人牵起了手。
阿夜真地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里甜美,脑袋发热充满愉悦。
同时,在不知不觉中,她本体肉身脑细胞的生物分子结构,以及特定的几处脑神经回路,正悄然发生着改变。
……………………………
次日晚上9点半,正是周末繁华的夜色。
阿夜挽着阿生的手臂,随人流从轻井泽的笠贺大音乐厅出来。
“啊……真的是很棒。”
她还陶醉在刚才优美又澎湃的旋律里,眼中闪着亮晶晶的赞叹神色。
她今晚身穿洁白的中长呢子大衣,下面也是白色的棉布裙,美得雅致。
“想吃点东西吗?”
“好啊。”
他们来到一家居酒屋,坐在吧台的红纸灯笼旁。
边喝边吃边聊,从音乐说到了人生。
阿夜酒量似乎比较浅,不久两片面颊上已是醺红满满。
她一边咬着烤鸡肉串,一边兴奋地说,
“喂喂,阿生少爷你知道吗,轻井泽其实有一个著名的……”
“我老家是在大阪,高中时其实有不少男生给我写过情书,但是……”
“唉,我以前有一个同事爱子,也是大阪人,结果你猜怎么着?她后来居然嫁给了一个关东人……”
“啊,这家店的串烧烤鸡真的是太赞了,咦,生少爷你点的那是什么……”
“一个人生活的妈妈昨天给我来信,说家附近的酒吧里新来了个年轻酒保。有一天晚上她正在那喝着酒,警队的人就冲进来把他抓走了……”
“把我妈妈吓得不轻,后来才知道那小伙子是个黑客,黑进阪神银行的系统盗走了5千多万……”
“搞笑的是,他居然对我妈妈表示过好感!我跟她说,早知道这样你真应该管他要一些礼物哦呵呵呵……”
“生少爷,我记得你老家是在……”
“在札幌。”
“哦那里的……嗝,黄油味增拉面特别好吃!嗝,哈哈哈……”
她的眼睛都开始有点发直,嘴巴傻笑的样子,醉态娇憨。
阿生就静静看着她,倾听她的这些生活琐碎,时不时和她碰一下酒杯。
她真的太可爱了。
刚才说着这些酒后闲话时,阿夜感觉到一种奇怪模糊的……割裂感,仿佛说的全都不是自己的事情。
而是别人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