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进门来瞧见林半月此时在床上,跟八九十岁的老人一样鞠着身体痛苦着,他的心口仿佛被人狠狠插上一刀。
他慌忙过去将林半月搂在怀里:“是不是做噩梦了?”
林半月抬头,泪眼婆娑模糊的看着眼前的祁越,她张着手抱着人:“祁越,怎么办,我想他了,很想很想。”
祁越只是拍着她,什么都没说。林半月一蹶不振的模样又连续了两天,整个人越来越瘦,祁越最后忍无可忍,将她从房间里拉出去:“林正清已经死了,月儿,他已经死了,这十来年一直都是我陪在你身边,一直都是我,不是林正清。”
“他是你的父亲,我知道,你没有了他,我也知道,但你不是没有家,我的就是你的,有我在哪里,哪里就是你的家。”
“你可以想他,可以怀念他,但你不能一直都是现在这个状态,你这样我会担心,你让我怎么办?”
他已经受不了林半月这副模样了,一点都受不了,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精神越来越差,仿佛有人将他拉起来受着凌迟一样。
林半月怔怔的看着祁越,这几天她休息不好,整个人此时此刻也没多大的精神,脑袋反应也迟钝。
祁越将她搂在怀里,声音温柔甚至还带着隐隐的哀求:“宝贝儿,你还有我,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你还有我,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让我怎么办?”
林半月将头埋在祁越的怀里。
祁越的话再次落下:“父母是陪伴你一时的人,我才是一直陪着你的那个人,没了他,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但你也要好好照顾着自己。”
“他那么疼你,要死知道他死了,你这样惩罚着自己,睡不好吃不好,他肯定也不放心。”这是祁越第一次特别难得的站在林正清的角度跟林半月说这个,当然如果不是担心林半月的身体,他肯定不会去帮林正清说好话。
林半月沉默。是啊,她还有祁越,死的人已经没了,活着的人要好好的,她要好好的林正清才放心,她要好好的,才能调查林正清的死因。
虽然监狱里的人已经澄清这件事情,但不少人都觉得林正清是一个贪官,肯定是故意跟人挑起事端打起架被人反杀打死的,没有多少人相信,这件事情的事端不是他挑起,他们只会认为是林正清一个人的问题。
“祁越,我饿了。”
林半月从祁越怀里出来,盯着眼前的祁越。
祁越愣怔,连连点头:“阿姨一直准备着东西,我端上来给你还是你下楼?”
“下楼。”
餐桌上,林半月这次东西吃的比这几天都多,祁越看着她,心情也跟着好。
从餐厅出去,林半月说:“祁越,我们出去走走吧。”
“好。”在卧室里换了衣服,两个人到车上:“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平时林半月是公众人物不能在密集地方出现,可能会引起骚乱,现在她依旧也是,但如果林半月想去,他会不惜以一切代价包场,让她一个人,不受别人打扰。
“就开车在外面走走就好。”她现在要让自己振作起来,心情放松起来,去哪里都无所谓。
祁越侧头看她微微笑,俯身过去将林半月的安全带系上,她摸了摸她的头,才坐正启动着车子。
两个人开车在外面一下午,晚上的时候,祁越带林半月去之前他们两个常去的西餐厅,她带着黑色的口罩和墨镜跟在祁越身边,多多少少被人认出来,西餐厅内的人多看了几眼林半月。
两个人上楼,祁越帮她拉凳子,林半月坐下,祁越说:“这里没什么人,也不会有记者,别戴着口罩了。”
林半月对视着祁越,嘴角微微笑,当然她戴着口罩和墨镜没法露出来,给祁越瞧见。她将口罩和墨镜摘下,服务生拿来菜单,林半月哑声点了一份鹅肝还有一份水果萨拉,祁越则是牛排和蔬菜沙拉,给林半月要果汁,自己则是要一杯红酒。
林半月的心情也逐渐轻松起来,虽然林正清的死因在她心里此时此刻如一颗大石头一般压在她的心里,但没像前几天那样让她喘不过气来。
吃完晚餐,两个人刚一出西餐厅,没想到在门口,突然有一群记者冒出来,祁越几乎是下意识将林半月护在身后。
“半月,你和祁总现在还是男女朋友关系吗?你怎么看自己是小三的身份?”
“半月,听说你的父亲死因是在监狱里跟人滋事斗殴死的,是吧?”
“半月,半月。”周围都是记者质问喧哗的声音,闪光灯一直亮着,西餐厅门口被围成一片,个个的问题都针对着林半月。要不是祁越将林半月护在身后,那些摄像机和话筒都要怼到林半月的脸上。
林半月紧紧的抓着祁越的衣服,垂着头。祁越脸色沉着:“滚开。”
他音质极冷,再加上沉着脸不苟言笑的模样,带着一种不怒自威,在吵闹和喧哗声当中,不少记者下意识沉默,当然有些记者还在质问着。
祁越再次开口:“不经过我的同意,我的脸出现在你们的文章当中,我公司的法务部年底虽然很忙,但对在座的各位还是有点儿时间。”
他的意思很明确,如果那些人将他的脸出现在任何新闻或者杂志之类的上面,他的律师函也跟着到。
祁越公司的法务部和嘉熙的法务部称为楠市最强天团,只要他们想要告,基本上是没人能逃过一劫。
所以那些记者听到之后犯怵。
“那些狗仔就是丧心病狂,明星也是人,人家父亲都是了,那些人还在剖着人家的伤口出来撒盐。”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一句。
那些记者最后没那么挤着林半月和祁越两人,祁越将林半月搂在怀里,拉着他离开,突然有一个闪光灯亮起。祁越的目光跟着瞪过去,那摄影师不敢再拍,他将林半月带上车,五官都没出现在那些记者面前过。那些记者就眼睁睁的看着林半月和祁越离开。
他们好不容易得到的新闻,就这样没了,谁心里都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