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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迎击新月派

  一天,两位青年朋友来拜访鲁迅,拿来一本新出版的《新月》月刊第2卷第6期和第7期的合刊。翻开一看,争“言论自由”的文字和小说居多,还有梁实秋的两篇文章《文学是有阶级性的吗?》和《论鲁迅先生的“硬译”》。前一篇文章宣扬超阶级性的人性论,说资本家和无产者的人性没什么两样,而文学是超阶级的,不能让文学受阶级的束缚,要给文学以自由等等。后一篇文章则直接将矛头对准鲁迅,说鲁迅翻译作品是“硬译”和“死译”,指责鲁迅翻译的作品“简直读起来比天书还难”,将鲁迅对革命文艺理论和文学作品的翻译介绍全部否定了。两篇文章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这本刊物里的论文前后互相“照应”,后一篇是前一篇的余波,其实质都是反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梁实秋声称:“现在还没有一个中国人,用中国人所能看得懂的文字,写一篇文章告诉我们无产文学的理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梁实秋自认为是一切中国人的代表,全盘否定了以鲁迅为首的革命文艺工作者对马克思主义文艺

  理论宣传介绍的功绩。

  鲁迅同新月派者早就有过“交情”,过去曾和新月派人物陈西滢交过锋。新月派是代表中国买办资产阶级思想和利益的文学、政治的流派。新月派是因组织“新月社”(1923年)文艺团体、出版《新月》月刊(1928-1933)而得名。新月派主要成员有胡适、徐志摩、梁实秋、陈西滢等,多是“现代评论派”的重要人物。在政治上公开反对共产党,反对革命,为帝国主义和大资产阶级服务;在文学上宣扬资产阶级的人性论,反对无产阶级革命文艺运动和无产阶级革命文学。

  对于新月派反对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行径,作为革命文艺战线的老战士自然不能坐视,对于梁实秋之流的恶毒攻击,自然不能听之任之,惯用短小杂文对敌作战的鲁迅,1930年3月,发表了一篇万余字长篇文章《“硬译”与“文学的阶级性”》,对新月派的反动言论予以深刻的揭露和批判,对梁实秋之流的谬论进行了毫不留情回击。特别是,针对梁实秋宣称文学无阶级性、吴稚晖的“什么马克斯牛克

  斯”以及某先生的“世界上并没有阶级这东西”等荒谬绝伦的论调,鲁迅进行了逐条分析严厉地批驳。

  梁实秋说,无产者文学理论的错误是“把阶级的束缚加在文学上面”,因为资本家和劳动者“人性并没有两样”,都有喜怒哀乐都有恋爱,“文学就是表现这最基本的人性的艺术”。鲁迅指出:“文学不借人,也无以表示‘性’,一用人,而且还在阶级社会里,即断不能免掉所属的阶级性,无需加以‘束缚’,实乃出于必然。自然,‘喜怒哀乐,人之情也’,然而穷人决无开交易所折本的懊恼,煤油大王哪会知道北京拣煤渣老婆子身受的酸辛,饥区的灾民,大约总不去种兰花,像阔人的老太爷一样,贾府上的焦大,也不爱林妹妹的。”

  梁实秋说,“好的作品永远是少数人的专利品,大多数人永远是蠢的,永远是和文学无缘的”,“鉴赏文学也是天生的一种福气”,是因为人生有异而与阶级无关,企图以此来抹杀文学的阶级性。鲁迅郑重指出,“文学有阶级性,在阶级社会中,文学家虽自以为‘自由’,自以

  为超了阶级,而无意识底地,也终受本阶级的阶级意识所支配,那些创作,并非别阶级的文化罢了。”

  梁实秋说,“不能承认宣传式的文字便是文学”,最痛恨的是无产文学理论家以文艺为斗争武器,将文艺作为宣传品,“假如无产阶级革命家一定要把他的宣传文学唤作无产文学”,但“用不着高呼打倒资产的文学来争夺文学的领域”。鲁迅深刻地指出,“这好像‘中日亲善,同存共荣’之说,从羽毛未丰的无产者看来,是一种欺骗。”并强调指出,“无产者文学是为了以自己们之力,来解放本阶级并及一切阶级而斗争的一翼,所要的是全般,不是一角的地位。”

  鲁迅无情地揭露梁实秋自己打自己的嘴巴:“梁先生的这篇文章,原意是在取消文学上的阶级性,张扬真理的。但以资产为文明的祖宗,指穷人为劣败的渣滓,只要一瞥,就知道是资产家的斗争的‘武器’——不,‘文章’了。”

  就这样,鲁迅将梁实秋批驳得体无完肤。

  在同新月派论战中,创造社成员也站到鲁迅一边。创造社的冯乃超

  在《拓荒者》第2期上发表了题为《阶级社会的艺术》的文章,也对梁实秋的谬论进行了批驳,并称之为“资本家的走狗”,并说“大凡做走狗的都是想讨主子的欢心”。这下子可触怒了梁实秋,恼羞成怒的梁实秋马上写了一篇自云“我不生气”的文章。梁实秋狂叫道:“《拓荒者》说我是资本家的走狗,是哪一个资本家,还是所有的资本家?我还不知道我的主子是谁,我若知道,我一定要带着几份杂志去到主子面前表功,或者还许得到几个金镑或卢布的赏赉呢。”

  鲁迅针对梁实秋的荒诞无稽之谈,于1930年4月19日写了一篇题为《“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的文章,对梁实秋进行了毫不留情的揭批:“凡走狗,虽或为一个资本家所豢养,其实是属于所有的资本家的,所以它遇见所有的阔人都驯良,遇见所有的穷人都狂吠,不知道谁是它的主子,正是它遇见所有阔人都驯良的原因,也就是属于所有的资本家的证据。”“所以从‘文艺批评’方面看来,就还得在‘走狗’之上,加上一个形容字:‘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