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珍娥揽着罗虎的脖子,美目流盼,妩媚撩人,顺势把那口酒送进了他的嘴里。
如兰的气息,蠕动的红唇,醇香的美酒——这是要被美死的感觉。
罗虎情难自抑,望着费珍娥满脸的红潮,开始动情。
画舫没有人掌舵,它在濯缨湖里任意飘荡,窗外只能听到水鸟的鸣叫声。
这时费珍娥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对老罗虎道:“这样我就不欠你什么了。”
罗虎内心是失望的,她的行为只是报答或抱歉而已。
他轻轻推开了她,道:“原来你只不过是愧疚。”
费珍娥低下头,不是,又或许是,在这一刻,竟然说不清自己的心情。
“我走了,你保重。”罗虎拿起自己的袍子下了船,只留下费珍娥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八仙桌旁……
次日,坤兴公主南下应天府,罗虎携王永吉等文武官员相送。
车辇经过时,他没有再见到费珍娥,连相别的挥手都没有,或许是怕心中更加难过吧。
罗虎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羡慕赵兴,他要护送朱媺娖一直到南京去,至少他们俩人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其乐融融。
……
费珍娥走了,罗虎还有很多要做的事。
经过德州之战,又有一批新兵招募进来。早晨卯时,天边刚刚一片鱼肚白,住在卫巷的新兵就在教导官的催促下穿衣起床,一排排地走出济南城,来到演武场集合。这几天罗虎起得也很早,笔挺地站在点将台上,表情严肃地看着成排成列的士兵。,在早饭前,他们要进行口令训练。
教导官喊着口号,士兵开始行动,一切都按部就班。
在观看了火箭弹试射之后,他忽然冒出了和满清主力野战的想法,这一出大戏的高潮是火箭洗地,然后自己的骑兵展开进攻,在平原上摧枯拉朽。
柳和尚给新加入的骑兵做演示,他骑在一匹健壮的黑色战马上,朝身后一帮新兵喊道:“骑马射箭关键是掌握好重心,人的腰力要与马的上下起伏做好结合,张弓射箭或执铳射击要用腿部控马。”
柳和尚准备做一个示范,他策开战马,在运动中抽出一支雕翎箭矢,执弓搭弦。
“嗖!”
“啪!”
一声响,箭镞射中五十步外的箭靶红心,整个箭靶被巨大的力道击得摇摇晃晃。
这时罗虎也翻身上马,骑射的功夫他也不差,只见他轻磕马肚,在奔驰中抽出马铳,又用嘴咬开一个弹药包,先装药、装弹,把剩下的火药填入引药池中,最后通条通好,拨动龙头和扳机。
“砰……”铳声响起,在三十步外,罗虎也把箭靶打得一阵摇晃。
校场被欢呼与惊叹声淹没,罗虎策马到新兵面前,大声道:“我暂时不需要你们能和我一样在马上装弹,战斗前你们都要填装到位,记住你们只有一次射击机会。”
说完罗虎开始让他们独自演练,有骑射能力的分为一组练习骑射,没有骑射能力的练习马上执铳射击。过一段时间他们还要学习在马上运用马刀和骑枪,总之要不断提升,才能在未来有与满清八旗野战对垒的资本。
现在战马东拼西凑地配备齐了,罗虎也从士兵中挑选了精锐之士进入重装骑兵营,扩充了这支突击力量,把原来的四百人增加到七百人。
早晨的练习结束,罗虎和大伙一起吃了早饭,两个蒸饼一碗面汤,很多新兵就乐呵的不行了,他们多是穷苦出身,哪里幻想过天天有白面的生活。
吃过早饭,罗虎重点视察了李巡的第三步兵营的训练。这支部队在上次德州之战中表现不佳,这次他要好好看看他们的训练情况。
“持盾冲锋。”在李巡的号令下,第一排的盾兵开始行进,他们步调一致,不快不慢,已经具备了一定的素养和习惯。
“立盾,蹲下。“又是一声号令传来,盾兵立即停止,排成一条紧密的直线。
“可以。”罗虎点点头。
随后,盾兵们继续训练用肩膀抵住盾牌拼摆成紧密防御阵型的战术,这个大盾阵卢常捷部在德州城上发挥了威力,现在李巡部借鉴了过来。
在练习的时候,那些督导官手持马鞭监督盾兵们操练,有犯错的上去就是一鞭子。铭心刻骨的疼痛可以牢牢地加深他们记忆,避免以后再犯同样的错误。在有力的督促下,每个士兵都是全神贯注地投入,不敢有丝毫懈怠。
盾兵之后是长枪兵在练习刺杀,其招式一共就三招,分别是拦、拨、刺三个最基本的技能,可别小看这三招,练好了就是必杀技,战场上倒在长枪下的人是最多的,可见它虽然原始,但在这个冷热兵器相交的明末,长枪仍旧是兵器之王。
看完长枪兵训练,罗虎提出了快、准、狠三点要求,他的枪术也是很好的,拎枪而舞,面对一个稻草人样的靶子,连续三枪,分别刺中了头、脖、胸口三个部位。
“看到了吧,就这样练。”罗虎道。
盾兵和枪兵分头练完,就开始了合练。
李巡骑着战马上大声呼喝:“盾兵前进!”
一排神色严峻的士兵立刻手中紧持大盾前进,大盾并排连接,密不透风。
李巡再次喝道:“枪兵前进。”
话语刚落,枪兵同样排着直线,保持与盾兵两步距离,整齐有序地紧随着前面盾兵的步伐前进。
“蹲下!顶住。”
盾兵同时下蹲,把大盾层层相叠,然后用肩膀牢牢顶住。
在盾兵们做下蹲动作时,后面的长枪兵上前一步,进行了一次迅猛的刺杀。
罗虎嘴角露出了微笑,经过这些天的训练,李巡的手下也练出了一些样子。
视察完士兵操练,罗虎去了兵器司,这里正在给新的重装骑兵打制鳞甲。一副铁鳞甲制成要耗费工匠数月时间,每块铁叶上有两个圆孔,然后牛筋整合穿成,加上铁盔,护肩、护胫、护腕、护掌,一套鳞甲得一百多两银子,时至今日,除了一些高级将官和重甲骑步兵,绝大多数普通士兵是没有披甲这个待遇的。
罗虎拿起鳞甲检查,见这些铁鳞甲做工极精致,铁叶厚实,用料极多,十分沉重,约有四五十斤,估计抵挡一般的弓箭是没什么问题的。
鳞甲是骑兵的保证,另外一个与八旗野战的利器便是罗虎脑海中的四轮火箭炮车了。
四轮车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中华古之有之,早在春秋战国时代就出现了。春秋早期秦国秦穆公墓葬中,就出土了青铜四轮马车模型。
而中国没有普及四轮马车,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还是用两轮车的一个最主要原因是——道路所限。
四轮马车,所用的马匹也要更多,一般要要六匹或八匹,且四轮车行驶缓慢,颇易损坏,通过性差,走不了山路小道。在崎岖的山路上,两轮,甚至是独轮的灵活性更好。
但是四轮车有一个两轮车没有的优点,载重量大,运输效率高,一般能是两轮车的三到四倍。四轮车可以使得拉车的马匹不用再做支点,不用承担马车承载力,只是单纯提供拉力即可,从而极大地提升拉载效力。
如果能大量装备四轮车,不但可以提高后勤效率,让士兵补给,还能成承载更多的火箭弹,让军队可以在野外有更强大的火力支持。
济南以北直到黄河路况较好,除了个别山脉,大都是平原,四轮车的驾驶不存在问题。
当然罗虎还要解决一个问题——转向。中国人的四轮车,只是简单地将四个轮子安装在车架上,转向十分笨重。
聪明智慧的中华民族竟然两千多年都没有解决掉这个问题。罗虎曾经留意过《清明上河图》,画有四轮车,但都不能转向。
西方的四轮马车之所以运作自如,是因为发明了转向架。所谓的转向支架就是:前两个轮子装在一个车架上,后两个轮子装在另一个车架上,后面的车架架在前面车架上,由一根立轴连接,实际上是两个两轮车的组合。通过这突破性的设计,四轮马车才终解决了转向问题。
罗虎想要造出承载量大的火箭炮车就必须解决转向。这次他找到了兵器司的木匠,他们中有一个头头叫贾行,技术不错,头脑也灵活,只是名字有点耽误他的才华。
罗虎把草图画给贾行,并讲解点播,这家伙领悟的得很快。
贾行明白后立即着手,过了三天,一辆崭新的四轮马车摆在罗虎面前。
罗虎看了一下,他见贾行按他的要求设计了长车身的车子,座位下是前轮,有一根长杆连接,长长的连杆又被固定在圆盘上,车辕与车身衔接的部份与前轮悬挂结合,这样骡马转向的时候前轮的悬挂也就整体转向。罗虎试了试,发现这四轮马车果然转向相当灵活,完全没有那种生硬感觉。
“大量生产之前一定要对这些易损件制定统一规格,如果一旦在运输中损坏,便于修理和更换。”罗虎补充道。
贾行连连点头,佩服还是罗虎想得周到。
另外你现在再加加班,把这个制造出来,罗虎又拿出了一张草图,竟然是蜂窝状的火箭弹发射仓,一排是十个,一共五排,可以集体起到平衡杆的作用。
“将军这个东西有点像‘一窝蜂’。”罗虎道。
“就是一窝蜂的变化形态,不同的是我们发射的是大型带有铁质弹头的火箭。”
罗虎不仅和贾行交流了发射仓的构造,还交流了火箭弹的形状和性能,以便让贾行有更直观的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