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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瓷只觉得从头冷到脚。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拿出手机,机械的一遍遍按下号码。
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终于接通。
傅时礼不耐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姜瓷喉间一堵,费好大劲,才哑着嗓子问:“你晚上,回家吃饭吗?”
这句话,刚成婚的那一年,姜瓷问过无数遍。
可每一次,傅时礼都是拒绝。
渐渐的,也成了她心里的执念。
傅时礼顿了一下,随即厌烦不已。
“你真是不知所谓!”他嗤笑了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姜瓷握着手机的手慢慢垂下来,她擦了擦眼角,没有泪。
可为什么呢?姜瓷按了按胸口,明明已经很疼了啊。
姜瓷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她下意识想看过去,却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陷入了黑暗中。
……
“姜总,您先冷静一下,姜医生很快就会醒。”
姜瓷意识回笼的时候,就听到顾凌的这句话。
然后她又听到父亲的声音:“没有问题?人都晕过去一天了,你要我怎么相信没问题!”
姜瓷微弱的挣扎出声:“爸……”
声音沙哑,喉咙里有种被割裂的感觉。
姜父瞬间转过身,眼眶微红:“小瓷,你感觉怎么样?”
姜瓷抬眼看了看,病房里只有姜父和顾凌。
那个人果然不在。
姜瓷酸了鼻尖,尽量稳住情绪开口:“爸,我没事,只是前些天太忙了,您快回去休息,我是医生,还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么。”
在姜瓷的再三要求下,姜父终于松口回家。
最后,病房里只剩下顾凌,脸上没了往常的嬉笑。
姜瓷心中沉沉,好半天才开口问:“报告出来了吗?给我吧。”
顾凌沉默着上前,将报告单递给姜瓷,随后走了出去。
这张轻飘飘的纸,似乎有千斤重。
姜瓷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诊断结论上。
下一刻,她纤细的手指,猛然攥紧了单子。
她不可置信的将诊断单从头至尾再看了一遍,只希望这其中出了错。
可身为医生,她清清楚楚的知道,那些指标,无一出错。
她,姜瓷,二十六岁,被确诊为,脑癌。
病房里,女人低头坐在床上,手上那张薄薄的纸,倏忽染上了泪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子……”
姜瓷喃喃出声,声音里,全是绝望的哀鸣。
不知过了多久,姜瓷将那张报告单缓缓塞进枕头下,她看着空无一人的病房,突然觉得有点冷了。
她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看着排在应急电话之前的那个号码,按了下去。
“傅时礼,我在医院,你能来看看我吗?”姜瓷的声音带着希冀。
傅时礼顿了三秒,就在姜瓷眼里的光渐渐熄灭的时候,他说话了:“好,在哪个病房,我现在过来。”
那一瞬,姜瓷只觉得沉寂的心,再度跳动起来。
她忙不迭的将位置发了过去。
挂了电话,姜瓷掀开被子,往洗手间走去。
她不想自己在傅时礼面前,是一副憔悴不堪的样子。
冷水冲击在脸上,姜瓷清醒了不少,她拍了拍脸颊,好歹是有了几分血色。
镜中的女人眼神明亮,执拗又伤感的开口:“时礼,倘若你知道这是我命里最后一程,会不会对我好一点啊?”
姜瓷说完,自己苦笑了一下,她走出去,再度坐回床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门口传来脚步声。
姜瓷抬眼看去,脸上演练了许多遍的笑意还未绽放就瞬间僵住。
傅时礼来了,却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站着一个笑意盈盈的女人。
是傅时礼这么多年,照着模子找了又找的女人——许凝婉。
姜瓷心脏直直的往下坠。
“姜瓷,婉婉回来了,我们离婚吧。”傅时礼淡然开口。
姜瓷看着傅时礼,眼里是执着,也是悲哀。
傅时礼被她这样的眼神看得有瞬间的心烦,但想到身旁的女人,便不耐至极。
他拉着许凝婉,“律师会……”
就在这时,姜瓷抬起手,指着许凝婉,一字一顿说:“你可知道,当年她对我说,只要我给她一百万,就放弃你出国,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