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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微操大师常凯申的神助攻

  PS:写历史文真的一点都不能懒,比如包座战役的49师,原是杂牌军,1930年后就升级为中央军,我懒得去查资料,结果想当然当成川军,立刻出错了。这几天细查资料,发现出了BUG,前面67章和68章的相关的错误部分已重写修正。

  围歼49师的战役开始的前一天,位于中军位置的中央红军总部,已快走出草地。李润石主席得知前军几乎无伤轻取包座,更以之为诱饵,布下陷阱等着49师自投罗网时,忍不住拍腿大笑道:“49师其实我很熟的,是头很好的肥羊啊!”

  1932年4月的漳州战役,是李主席在红军时期指挥的一次城市攻击战,也是少有的夺取大城市且取得巨大胜利的战役。

  当时打的就是这支49师,此时其刚刚由杂牌军升格为中央军不到两年,师长张贞49岁。一战之后,49师被打得只余大猫小猫三两只,四处溃逃。战后红军缴获大洋49担,占据漳州49天.......

  那一战之后49师因为中央军的身份,很快得到了重建,但整个老闽系的,非黄埔的军官旧高层都被清洗,换成黄埔系(闽系派),其现任师长伍成仁,就是黄埔出身的闽系将领。

  朱老总笑着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按小黄的说法,当时围歼49师,我军虽然大胜,但损失也不小。尤其这个团,团长余程万,倒真是一员虎将,一定要重视。”

  注:余程万就是炮党军中少数能打苦仗硬仗的猛将,常德战役就是他打的,整支部队全部打光,伤亡率超过九成,几乎战至最后一人。

  李润石笑道:“按小黄的话说:幸好他不是师长,不过这个伍成仁倒不是象小黄所说的是猪头上司!49师过去被红军打多了,在瑞金和我们交手时,也变得油滑起来,想要一口吞下,而且还要不掉碎渣,其实并不容易。”

  王稼祥道:“前锋部队奇袭包座成功,我军几乎无伤拿下包座,胡宗南事先留在那儿的弹药、粮秣全部白送给了我们。目前战略形势一片大好,徐帅发来电报,根据情况变化,已更改了围歼49师的方案。”

  说完这话,他看了李润石一眼,现在的李润石是总政委,战役最终拍板基本是以他的意见为主。

  “他更改的作战计划很好。刮民党军共同的特点,见好处疯狂如狗,友军有难不动如山,遇风险则转进如风。要歼灭49军不难,难的是全歼,不能漏人,不能走漏消息,不能把其他各路的援军吓跑——这种事我们从前在反围剿战时都见过很多次了:几路并进,几十万人,十倍于我。看起来声势吓人,但只要打掉一路,其他几路听到风声不妙后,立刻化身飞将军......比如小黄提到的另一路援军,胡宗南的嫡系李铁军旅,号称天下第一旅,按小黄同志说的历史,当时他听说49师溃灭,转身跑得比兔子还快,飞将军李广都追不上他!”

  众人哈哈大笑。

  李润石边说边习惯性地把手摸向腰间,想找烟抽,却只摸到了一根辣条。他这时才想起几天前还没过草地时,和那位“小黄同志”一次深夜长谈后,决定永远戒烟。

  被“逼”戒烟的李润石苦笑着抽出辣条,含在嘴中作为香烟的替代品嚼着。辣条自然是黄克来松潘前,叫人在上海做的,做为他戒烟时的替代品。

  “嗨,这个小黄啊.....这个辣条,他做的辣条不够辣啊!”

  而在十几里外的包座大戒寺里,黄克正待在红一军团的政治宣传部部长身边,笑眯眯地向他孝敬了一整条特地从上海弄来的哈德门香烟。

  然后他问道:“卓部长,遵义会议的时候您坐在哪?”

  ****

  得知红军往包座方向突围,远在四川成都的常凯申委员长,在当天晚上就知道了。

  常秃子命人打开四川大地图,一瞧地图,顿时乐了。

  包座以南是大片“死亡”沼泽草地,红军就是从这里绕过松潘正面战线过来的。那帮共匪现在缺衣少粮,又在沼泽里行军数百公里,粮秣接近耗尽,战力还能余下几分?

  唯一的不足是,包座这儿的守军只有一个加强团,千把号人。不过占据地利,事先修好堡垒,虽然只有千条枪,更有马克芯机枪三挺,火炮三门,光是贮存的弹药就超过五十万发,最少够其支撑一个星期的连续作战。而这里的地利优势极大,当真是架好机枪,万夫难过的天险之地。

  更妙的是,包座北方,四十里地外,是四十九师驻守(地图比例尺直线距离)。四十里地?用爬一天就都可以爬到了。喜欢地图作业的委员长,当然不会知道,现实中的川北山区,地图上的四十里,很可能你要走一百里甚至更多。

  四十九师,一万多人(兵算时,常秃子总喜欢把本方军力按最大纸面数据算),用一天的时间“爬”过去,配合守军,占尽地利,稍稍一堵,就可以把“朱毛”二匪堵在沼泽泥地里困死。

  更妙的是,西南方向,胡宗南的“天下第一旅”也驻扎在那,大几千人,中央军的精锐,这是“天下第一旅”,亲儿子部队啊!一看地图,才六十几里,爬两天也就爬到了!

  至于胡宗南第一师的其他主力,现在虽在松潘,稍远了一些,但过来也就是几天的事。

  再看周边,一堆乱七八槽的杂牌,有川军本地的,也有从甘肃南下“助剿”的,打打朱毛二匪主力可能(肯定)没戏,但帮个手,痛扁陷入沼泽淤泥中的落水狗,也是很不错的。

  天时地利皆在我!泸定桥时川军放水让你们跑了,这回我有一座五星炮楼顶在当道要害上,剿匪主力全是我的嫡系,一群五星级的英雄单位,众人齐心协力不会互拖后腿,都飞龙骑脸了我还怎么可能会输!

  当晚,看着松潘地区的战场形势图,常委长兴奋得睡不着觉。

  明天的新闻头条标题,他这时已经想好了。

  “朱毛二匪的末日——第二个大渡河,第二个石达开。”

  好微操的委员长,整晚一个电报接一个电报地往胡南宗在松潘的行营发。

  而这个时候,国军们看到好处,抢功如火不惜捅友军两刀的本性又发作了。

  胡宗南在接到包座的求援电报后,首先想到的救援包座的部队,是自己的亲嫡系第一旅,然后才是那个“中央军中的三等人”49师,他要把救援包座的头功自己吃了。

  支援的电报是先发给较远的第一旅李铁军的,而给伍成仁的救援电报,会迟一天才发出。(常凯申:齐心协力?)

  申辩的理由他也早就想好了:匪军最爱围点打援,我这么安排是为了让两军并一军,以防共匪有伏。

  若是这样,因为他歪打正着的神操作,这两只援军很可能因为“时差”和“位差”的关系,会差不多同时到达包座。这样的话,两军还真有可能在路上相遇合成一军,围歼他们的红军主力很可能会因为馅太大,一时吃不下引发变数。

  幸运的是,我党最强卧底常秃子,在这时秀了一把微操,帮了大忙。

  身为最高委员长,他“大事不糊涂”,胡宗南给第一旅的支援指示还没有发出,另一边的49师伍成仁的师部,就接到了来自成都的飞电,要他不顾一切地加速行军,赶到包座!

  本着国党军办事“磨蹭”的风格,以及“友军有难不动如山的风范”,伍成仁召集人马,准备粮袜,本来还要花上不少准备时间才会出发,甚至可能第二天早上才出来。

  但心急如火的常秃子深知这帮孙子本性,怕他走慢了,不到一个小时内一口气连发了四个加急电报催促伍成仁。

  内容全相同:你出兵了没有?

  四封电报上的内容口气,由催促变成急促,后更化为训斥,到第四封时,已经变成了警告,大意就是,包座的守军正和共匪浴血奋战,你却在这儿磨蹭殆误战机......

  在常秃子千里之外用鞭子狠抽之,再不出快点出兵就杀头的威胁下,伍成仁以“奇迹”般的高效,在接到指令后仅四十五分钟,就率领五千余人的战兵,仅带上两天的干粮连夜出发了。由于行动迅速,四十九师甚至比没有被委员长拿鞭子狠抽的“天下第一旅”还早了两个小时从营盘出发。

  兴奋过渡的常秃子一夜未睡,不停地看着松潘大地图。其在成都指挥部灯火彻夜未熄。

  当晚常秃子看地图作业,又是一阵微操。主要的指令,是命令松潘以南,百丈关一带的川军北上,利用“红军主力深陷沼泽之机”占领南松潘,断红军的退路。同时也命令自己的嫡系,已经入川的薛岳助剿大军,告之“川军一走,就占领百丈关断其归川退路”。

  常凯申拔得一手坑队友的好算盘,但以刘湘为首川军各部军阀,在看到贵州王家烈在中央军入黔后的惨样,哪里会傻帽得去当炮灰。哪怕是常凯申一个急电接一个急电把电报机都敲得冒烟了,这帮人就是按兵不动。

  川军的风格就是如此:守家之犬。红军入川,路过,只要不是想留驻不走,我们可以象征性地打打,甚至“友好”地欢送放行。但如果想留下来建根据地占窝,那就真的会和你们拼命了。历史上张国焘南下在百丈关撞得头破血流,就是这个原因。

  常委长以电报为工具和川中大小军阀各种斗法一夜,天亮之时,他又想起了正在急援包座的49师中央军三等人嫡系,连忙发去急电,再问其位置。

  收到回复电文后,一夜未睡,本就火气旺盛的常秃子一看地图,顿时怒得在指挥部里大骂娘希匹,恨不得背生双翼飞至包座,一枪崩了那个“贻误军机”的伍成仁。

  原来49师部主力,行军一夜,竟才行进了二十里地!

  幸好有熟悉川地的左右忙向其解释“川地多山,多绕路,地图上近在眼前,实际行军却是九曲十八弯。”

  而后包座守军又来电:匪军攻势如火,我军奋力抵抗,阵前匪军遗尸无数。不过,阵地稳如泰山,一寸未失!

  常委员长大喜,电令“嘉奖王团长全军五万大洋”的同时,又发急电给伍成仁,除训斥其“行动缓慢如蜗牛”外,更下铁令,务必要求其天黑之前赶至包座。

  此时的伍成仁,在常秃头“电报千里鞭”的反复“遥抽”之下,打着火把冒险行军一夜,早已累得两眼发青,正利用与成都通电报的时机坐地休息,吃干粮饮水。看到训斥的的电报后,和部下一起大骂“常秃子只会地图作业,不识地势,不管前线将士死活”。

  所幸这几日松潘地区接连放晴,倒不是泥浆烂路(原历史48师赶到包座用了36小时,恰逢暴雨路难行也是重要原因。)伍成仁召集部下一看地图,发现后续路程山路弯行路段比之昨夜所行少了许多。若无共军阻击,急行军数小时,最多下午二时就可以抵达包座。

  而49师底子是闽师,士兵多为闽西、闽南二地所征。福建多山地,和川北地形气候极相似,倒是极适应此地形。

  匆忙吃过早饭后,伍成仁命令所部三个团,以余程万所属一团为先锋,继续向包座行军。

  49师在闽西北地区和中央红军交战近十年,经验丰富。

  伍成仁虽不是什么名将虎将,却也不是黄克所说的“猪头上司”般无能。要知道,49师差不多是从瑞金根据地初建起,就和红军不断交手。五次围剿他都参予了,挨红军的毒打次数,其在中央军中自称是第二,估计没人敢说自己第一。

  被狠揍的次数多了,全军上下自然也精明不少。山路行军时,不需要伍成仁下令,三个团都很注意彼此的间距不拉得过远,同时派出先锋搜索队在前方搜索前进。务必不给红军伏击的机会。(注:历史上红四军全歼49师,初战在夜间进行,歼其所部时前后耗时两天,但也有大量人马在夜战逃出伏击圈,比如余程万)

  到正午时,49师已前进到距离包座仅只数里地之遥。站在这边山头上,不用望远镜,已可看到包座的大戒寺的庙宇痕迹。那山头上黑烟滚滚,隐隐有连续不断的枪声和爆炸声传来(实际上是用录音+21世纪音响+喇叭制造出来的枪炮声)。

  这个时候,49师的前方搜索部队已经红军的阻击部队交火。躲在附近山头、密林里的红军,开始用冷枪不断地袭击49师。

  此时,49师前方的地形,两侧是大片的数百米高山岭,中间留出了一条近千米宽的山谷通道,通道的尽头就是包座山下的小山村,而大戒寺就在山腰接近山顶处。

  当伍成仁下令全军停止前进,摆出防御阵势时,其两翼和后方都出现红军大部队的踪迹,枪声迅速由稀疏变得密集起来。

  伍成仁倒也冷静,命令三军停止前进,稳住阵脚,同时命令前卫和后卫团分别抢占道路附近的小山包以为防守据地——这几个最有可能常有共军伏兵的地点,事先前他早已派搜索部队查过,确认无伏兵后方才敢通过这里。现在只需派出部队占领,以之为据点猬集防守,至少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中伏了!这是肯定的,这是不必多说,不必奇怪,也是早有心理准备的。

  和红军交手多年,他早就知道这一路上肯定会遇阻击,伏击打援是共匪老花招了,反而很奇怪为何都快到了包座时,才遇上伏击。

  一路过来时,他早就打定主意:一遇伏击就立刻猬集防守,等着附近的第一旅的“友军”靠拢后再两军合并前进。至于能不能按时赶到包座他才不管,救援不利被训斥,总比冒险突进,然后被全歼的下场好。

  坏消息是:两翼和后方向他报告出现大批“匪军”伏兵的消息。

  好消息是:山道附近的那处据高点,已经正在被我军顺利占领中。

  “共匪无人了吗?打伏击,这样的要点居然不提前占据?”

  伍成仁表示不解。

  这时常凯申的“催命加急电”又一次发来。

  略感烦燥的伍成仁看着自己前卫团和后卫团正在占据防守山头要地,命令电台回电报功报喜:我军据包座仅有一箭三里之地,正遇共匪阻击,双方激烈交火。

  由于战情紧急,四周已激烈开火,流弹不断,这份电份直接用明码发出——在国军中,这种情况是常有的事。

  然而电文发出不过两分钟,伍成仁正要移兵某处山头,耳中突然传来刺耳的尖啸声。

  这是炮弹在空中飞行的呼啸声,不过目标不是他所在地。却是他命令前团抢占的道侧的小山包制高点。

  “轰”,“轰”!

  “不过是两发山炮弹而已,共匪能有几发炮弹?”

  伍成仁嘲弄地冷笑一声,

  随后......

  “轰!”

  惊天动地的两声巨响几乎同时响起。爆炸的巨响惊得伍成仁的座骑疯狂乱奔,全靠手下及时拉住缰绳,拖住惊马才没有把他掀下来。

  待伍成仁匆忙地跳下惊马时,他恐惧地发现,先前他命人抢占的两个小山头,整个山头浓烟滚滚,原有靠近道路一侧的的植被,山石大量地被掀飞,半个山体完全塌陷。

  黄克从上海洋人码人仓库偷来的四十担“洋粪”,有十担被埋在了这处“战略”要点处,以炮弹引爆。待他发兵去抢占此地,却正中下怀,前卫团和后卫团,接近一营的部队,在刚刚占领靠道路一侧的阵地时就被爆炸的山石直接埋葬。

  而更多的士兵,不是被爆炸掀起的飞石击倒击伤,就是被直接震破了耳膜,惊破了战胆。十担洋粪的两次巨爆,给伍成仁的部队成了近千人死伤。瞬间就将其救援大军的士气打落到崩溃边缘。

  巨爆过后

  “迪嗒嗒嗒迪!”

  “迪嗒嗒嗒迪!”

  红军的冲锋号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举目望去,49师的左翼、右翼,后方,红旗招展,人影重重,大量的红军将士由较远的伏击点冒出身影。

  而更恐怖的事情还在后面。

  “师座,那是什么?”

  被巨响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伍成仁回头望去,看到一辆巨大的“铁家伙”,正在轰鸣着在自己的后卫部队战线上横冲直撞的同时,其全身正时不时地向外喷射着火舌。

  “坦克?”

  伍成仁是黄埔军校一期出身,也算是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此为何物。

  坦克他见过,宋子文的税警团就有好几辆坦克(维克斯坦克),但这辆不知是何国产的坦克性明显要比税警团的那些维克斯坦克要先进得多。

  其在后卫团附近的森林里冲出后,直接单车匹马,冲到正被后方巨爆闹得大乱的后卫团中,“以比洋车”还快的速度疯狂直接往后团的阵营突击碾压,炮塔上的并列机枪时不时地偶尔开火,而车身两测的射击孔,也在其停下之时,也向外喷吐火舌,扫倒大批被吓坏和来不及趴下的士兵。

  这辆坦克并不急着向前突击,而是仗着刀枪不入,反复地在后卫的防守阵地上冲突穿插碾压,根本不让后卫团的部队形成有效的防御阵地。

  历史上,坦克第一次在一战战场上出现时,有一项惊人的战绩是一辆坦克就让一整个营的德国兵在惊恐中举手投降。

  伍成仁的49师士兵的素质,哪里能和一战时那些经历了堑壕血战的二德子大兵比。那辆坦克一出场,仅仅只是在后卫团的防线上“转了一圈”,就搅得整条防线的士兵直接崩溃,四散而逃。

  M2A3美制步兵战车,乘员3人,载员七人,先进无比,没经过训练的人根本开不了。

  所以,它现在是由唯一的“女司机”驾驶的,黄克担任机电员,控制各种电子设备,至于车长则由刘帅担任——身为红军军事学历最高的将领,他不可能放过这种难得地在实战中“过瘾”的机会。

  作为伊拉克城市治安战的特战型,M2A3和其他型号不同的地方,在于车身加装了大量的防RPG爆破反应装甲,两侧增设了各三个对外射击口,车尾还加装了空调。

  这是其被艾琳娜拿到时的状态。

  被黄克从“锁死空间”里取出后,爆破反应装甲上多余的钝感炸药自然全被取出,空调也被拆除,一些昂贵易损,且珍贵无比,无法在这个时空补充的电子原件,也是拆个精光——比如热成像仪等。

  除了三人外,车上还有七名突击队员。他们的任务,就是拿着短柄的花机关枪通过射击孔向外设击——黄克拿到坦克后,对其做的最大“改进”,就是在后舱门上开了一个射击孔。

  对手只是一群中了埋伏,斗志全失,且毫无反装甲能力的步兵,所以无论是担任车长的刘帅还是车上的其他红军战士,都不是想大杀人。

  众人驾车参战的目标,仅仅只是催毁敌军抵抗的士气:也就是攻击还在抵抗的白军。

  突击、碾压,其实都是为了“驱散”,让白军无法形成成建制的有序抵抗——只要逃跑,我们就不杀人。无论并列机枪在停下时的射击,车身两侧的射击孔,射出的子弹都是针对还敢反击的。

  事实上,当坦克出现时,还在抵抗的白军士兵,只要看他坦克冲过来,直接就转身跑了。哪怕是机枪组,也是扔下机枪直接一哄而散。

  所以初次参战的M2A3车组,从战初到战末,不过打死十几人,威慑作用远胜杀敌。但是,面对着这个“全身刀枪不入还能喷火”的铁家伙,没有任何反坦克作战经验的49师后卫团直接现场炸营,丢下阵地。

  成百成千的士兵,被一辆坦克象赶羊一般地往伍成仁所在的中军方向逃窜。

  ——而这个时候,最近的红军士兵,其实离他们还有三四百米远呢。整个场面,就好象一头霸王龙带着一群猛虎扑向一群羔羊。

  炸营和溃散,都是会传染的。

  后卫团一崩,伍成仁所在的中军也是一片大乱。伍成仁正要命令督战队扫射强令这些溃兵停下,刺耳的炮弹呼啸声再度响起。

  这一回,声音越来越近。

  “炮击,卧倒!”

  在伍成仁师部所在的位置为中心,五发炮弹几乎同时落下,炸开一片。

  红军本来不会如此奢侈地使用炮弹的。

  要怪就先怪胡长官给包座的守军配得太好了:留了三门迫击炮和大量的炮弹,加上红军自己的炮,一次就赏了他所在位置五发。

  其次则是要怪黄克带过来的美制望远镜质量太好,在阳光明媚的下午,附近的观测哨观测战场时看得太清楚:伍成仁长官这边,又是高头大马,又是电台,又是一大片军官服的随从,傻子都知道这里是大目标啊!

  而这里是红军预设的战场,早就被提前作好炮击测量,做好炮击预设标记——而如此先进的测绘装置,则来自那辆M2A3坦克上的测绘装置。

  观察哨这里,拥有黄克提供的21世纪最先进的无线电通讯设备,直接连通附近的火炮阵地,只要目标位置坐标报过去,十几秒后,炮弹就离开炮膛发射。

  炮击过后,整个49师的师指挥部被重创,和常凯申联系的电台组在炮击中灰飞烟灭,这下子伍成仁永远不必担心委座的“千里微操”了。

  “咳咳咳!”

  幸运的伍成仁在炮击过后神奇地毫发未伤,好不容易从一片伤亡惨重的师部参谋人员的人肉堆里爬起来,却发现整个中军的人都在疯狂地向后溃逃——也就是包座所在的方向。

  而他的目光所见之地,那辆车身还残留着美军标志没有擦掉的坦克,此时象猎犬赶羊一般地,疯狂地在后面驱赶着溃逃的“中军”的士兵,基本不主动攻击、但若有人谁敢停下抵抗,则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碾压,开火。

  49师全军大崩溃的局面已经形成。

  很快前锋团也被崩溃的后卫团和中部团带动着,挟裹着,地一辆坦克有意放慢速度地追赶下,以及“左、右、后”三个方向拥来的红军的挤压下,疯狂地向包座方向逃去。

  "弟兄们,往庙的方向跑,往庙的方向跑!"

  起初,只是挤压过来的红军故意“瞎喊”的,但混乱中全面溃逃的49师官兵哪里分得清敌我,很快就有人跟着瞎喊。

  庙就是大戒寺,包座方向,非常明显的一座标志性建筑,而且只有“一箭之地”,三里远而已!国军在那里布设好了阵地,那里有吃有喝还在山上,钢铁怪物再强,它总不能上山吧?

  包括师长伍成仁在内,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想的——不这么想,往其他方向跑的,根本没有,因为不往那个方向跑,就等于直接往冲锋的红军大军队伍里跳。

  一箭之地,三里之远,丢掉枪械负重,全力奔跑,再慢的人,十分钟也够了!

  位置最前的余程万所在的团,是最快冲到包座山下的,然后顺着山腰山道往山上跑,很快就冲到守军在半山腰的第一道防线前不足两百米之处。

  然后在见到希望的这一刻,整个包座山腰防线上,突然升起多面红旗,随后就象戏文里常有的画面:城头大旗忽变,顿时弹如雨下,瞬间击倒冲得最快,毫无防备的第一批人。

  而后,高分贝的劝降喇叭声,就在49师官兵目瞪口呆的绝望眼光下响起。

  “49师的官兵们,包座早就被红军拿下,你们已经被完全包围,走投无路了,只有投降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八月六日早,远在成都的常委员要求49师务必在日落前赶到包座与守军会合,否则军法处置。

  结果伍成仁达成了他的指示:天黑之前的时候,他和王天元在大觉寺的军官俘虏营里顺利完成了“会师”。

  除去开头被洋粪惊天一炸和收尾时的红军亮旗一阵狂扫外,其所部伤亡并不大。

  当晚七点,夕阳还未完全被地平线吞没时,常委员长接到了伍成仁发过来的“喜报”。

  他告知他所部在包座附近遭遇匪拦截,一番苦战之后突破拦截,已成功地和王天远部会师。不过大战中部队损失较大,电台受损,机电员被炸死,所幸还可用王天元的电台联络常总裁。

  而常委员长通过电报得知会师后的两军总兵力还有近四千余后,先是大惑不解:你部战前有万人,为何合军之后不足四千?

  而后一干众人纷纷解释:49师在北川编制仅有七千人,而出兵时仅有五千余人。后面的话,不解释委员长也明白了:这帮孙子又吃空饷了吧!

  其实在未来,他叫嚷八十万对六十万,优势在我时。那八十万大军,其实也有着百分二十的空饷率......

  明白是乍回事的他,在心里大骂过后,还是在电报里对伍成仁一番嘉奖鼓励。

  随后脸色一变,急电胡宗南的“天下第一旅”加速行军——原因是守军不足四千,在他看来还是太少。

  “娘希匹,这帮吃空饷喝兵血的桥头阿三,险些误我大事!”

  如果常光头脑子能再清醒点,就会发现这份假电报其实有个大破绽的:这帮喝兵血的孙子,哪里会轻易地他透露出自己“喝兵血吃空饷”的破绽啊。

  ****

  在刮民党军中,胡宗南不但是黄埔出身,更是。“江浙”黄埔系,早就在“一等中央军”行列。此君运气更是好得出奇:蒋冯阎桂四家中原大战时,胡宗南所部面对的是冯玉祥的西北军,原本以为会是一场苦战,但宋子文的“银币弹”一出,对面的西北军纷纷不战而降,轻易地成就了胡宗南的“名将”的风头——虽然用银币弹打胜了,但这种事实在丢人,宣传时肯定不会这么说的,宋子文也只能悲剧地充当“幕后英雄”,风光全被胡宗南占了。

  说他运气好,是因为他所部的编制是第一师,很容易让人误解成的“战力第一”。第一师下第一旅,第一旅下第一团。由于吹的人太多,连常凯申都受到了影响,对这位名将也是宠爱有加,加上第一师本就是常凯申的发家之地,视为肱股,是名副其实的“亲儿子”师,其待遇装备,自然也是最好的。

  天子近臣,天子近卫军,牛皮吹大了,吹久了,吹多了,往往连自己都信了,然后就真的以“天下第一”自称自居了。

  49师被全歼后,当晚包座地区下起了暴雨。

  暴雨发生的时候,已到达大监寺李润石主席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担心暴雨导致道路泥泞难行,“天下第一旅”到达的时间被拖后,引发更多的变数——虽然被俘的王天元和伍成仁,以及重伤的49师机电员被抢救过来后都很合作,但是这种电报钓鱼,终究是在骗人,擅长阳谋而不擅长阴谋的李润石,在“电报诈骗”方面初涉,业务经验稀疏,所以还是稍有些忧虑的。

  事实上,他担心过多了,因为最强共谍早安排好了一切。

  娇气的中央军一等人“天下第一旅”李铁军部,暴雨发生时就停止前进,暴雨过后更行进缓慢,足足用了两天的时间才进入红军设好的伏击地点。

  而两天时间的拖延,已经让红军的第九、第三十一、第三十三军也走出草地,这些都是原属红四方面军的部队,不过的领导人换成了曾中生。被中央红军解救后,曾中生替代了被张国焘篡夺的红四方面军领导权。

  此时的李铁军,还不知道他的五千人要面对的是整整十倍的红军“战兵”,而且对方还作弊般地拥有一辆步兵坦克。

  “一等中央军”天下第一旅虽然是常凯申的心腹肱股,完全满员满编满状态,足有五千余人。但崩溃覆灭的时间,并不比“中央军三等人”的49师好多少。

  比起49师被中央红军在福建打怕,行军小心谨慎。在西北养处优多年,习惯了用“银币弹”打人快乐的“天下第一旅”,行军作战完全就是一个“莽”字。

  前卫侦察,没有!

  两翼侦察?有必要吗?我们是内线作战,怎么可能遇伏?

  当遇伏的枪声响起,提前预埋的“洋粪”把正在山道里行军的第一旅官兵炸得七零八落时,李铁军旅长的当时的想法却是:

  “共匪不都正被友军堵在包座吗?”

  山谷作战不比平原作战。

  行军时,没有提前布好两翼侦察,让对手在山道两侧设伏,占尽地利后,又被困在山谷里挨打,只要两头一堵,其下场就是一个死字!

  战斗在早上十点暴发,过程毫无“惊喜”与新意。

  五千大军通过一个山谷时,被人两头堵,困在中央,然后四面八方响起枪声,山谷中央的几处勉强可以倚仗的小高地,又被人预埋了大量的“洋粪”,一炮下去炸一片。

  守没法守,退路进路全被堵。然后还有一辆漆成米黄色沙漠涂装的M2A3在山道里冲出来,仗着全身刀枪不入在天下第一旅防线里猪突穿插.....

  到下午一点时,“天下第一旅”已经全军覆没。

  和被完全坑了的49师相似,天下第一旅的伤亡率只有百分十,大部分人都直接投降了。其中也包括了李铁军和第一旅的电台小组。

  整场战斗,李铁军的表现比伍成仁还要不堪。

  他唯一有闪点光的地方,是在全军覆没之前,终于有机会向正从松潘急速赶来的胡宗南长官发出一份急电:我军在包座西南方十五里的谷地遇袭,被共匪包围,万分危急......

  到那辆M2A3步兵战车,载着半个班的红军精锐突击队,背后跟着一个连冲锋的红军士兵,击垮了他“破甲能力为零”的旅部警卫连,把坦克开到旅临时指挥部门口时,他的电台员这时还在敬业地发出电报。

  电报内容大意是:胡长官,看在黄埔同校多年的份上......

  后面的电报内容,因为大批的红军战士已杀到附近,大吼一声“缴枪不杀”,停住了.......

  而接到这则电报的“胡宗南长官”,此时正率着第一师的第二旅、独立旅、补充旅,三个旅,超过一万五千人的兵力,离开松潘,赶往包座!

  而且他们这时已经在路上走了两天了!

  而胡宗南的主力部队,所以离开松潘老巢,却是李润石的好基友,常凯申同学前世欠他,今生更作死地再次拖欠前国民党宣传部长半年高达720块大洋的工资,一直愧疚万分,决定在这里加倍补偿。

  暴雨降下的同时,微操达人常凯申,看着地图作业,又听了身边的外国军事顾问建议,很快发现地图上有一支部队的动向非常地碍眼:那就是位于松潘的胡宗南第一师的主力部队!

  包座这边血战连连,王天元和伍成仁的求援电报是一个接一个,内容都是:共匪正做困兽之斗,疯狂突击,我部山下尸体堆积如山.....

  松潘的红军,大至兵力,委员长心里此时也有个数:约在十万左右——可战之兵约为七万。

  虽然匪军弹药粮饷不足,战力大减,但毕竟这是十万人,七万战兵!

  包座这儿多少人?

  王天元报:会师后两军兵力仅有四千!

  就算加上正在赶去的第一旅,也不会过万。

  虽然这个时候,其他方向的各路杂牌军,在得到前线的捷报后,也纷纷向包座挤压过来助战。但川北地形有如闽西北,加上遇暴雨,山路更难行,由于人烟稀少,补给困难,这群杂牌军行军速度“慢如蜗牛爬”。而这个时候,作为最强战力的中央军第一师主力部队,却还窝在百余公里外的“松潘”战线按兵不动,就显得极为碍眼了。

  就在49师来电说与包座守军会师的当晚,醒悟过来的常委员长亡羊补牢,急电胡宗南部立刻率主力离开松潘,北上支援包座。(包座位置在松潘的东北方)

  而胡宗南之所以先前在松潘按兵不动,主要原因却是他担心红军是分为两军行动,包座只是一路,原红四方面军方向还有一路奇兵随时待发,他率大军驻守松潘就是如此。

  (原历史就是如此,当时红军分为左路军和右路军。历史上的包座战役就是右路军发动的。而在战役结束后,张国焘一个电报,让右路军中的原红四军部队又顺着草地往回走,也就是著名的草地分兵。)

  战略布置上,胡宗南这种作法也称得上是中规中矩。而这个位面的包座战役爆发时,合流后的红军主力虽然是走历史上右路军的路线。但有一点却要特别说明的:在原左路军,前红四军的驻地,此时并不是真的完全空虚。空营一座,而是将董振堂第五军和余天云第三十军摆在南松潘地区,伪装成两路红军还在此“按兵不动”,维持住两军对峙的假像。

  ——这是必须做的战略欺骗行为。理由很简单:红军主力通过草地绕过松潘,本身其实是相当冒险的军事行为,因为绕道过草地,再快也要走五天的时间!

  而这五天里,一旦战略意图被胡宗南提前识破,提前转移主力加强包座地区的防护,后果可想而知!

  所以在包座战役发动前,必须一直保留两支实力不弱的部队在松潘南部的红军驻地活动,以作出红军还在按兵不动的“假象”。

  而当王天元和伍成仁,一个又一个“加急电报”和“血战红军”电报不断地发出,无论是常凯申还是他身边的外国军事顾问,此时都识破了红军在松潘南部的驻军“虚有其表”的真相。

  他们完全没有猜错!

  作为“伪装”的后卫部队,董振堂部和余天云部,两路红军总兵力加起来其实只有八千余力——不过全是野战部队,人数虽少却全是百战精兵。

  自以为识破红军虚实的常凯申,在第一时间电令胡宗部向东北方向出兵,支援包座。

  “包座会战!全歼朱毛匪军!”

  这就是当晚一阵微操作后,常委员长第二天在报纸上登出的口号。

  而这个时候,位于百丈关一直按兵不动的川军,在已经赶到的薛岳的入川大军的半威逼下,以及常委员的长各种威胁利诱下,各路川军加中央军,终于也出关北进,压向南松潘红军驻地。

  当李铁军的第一旅被全歼时,胡宗南部已经北上,并且朝包座方向行进了两天!

  而这个时候,松潘守军又恢复到了胡宗南到达前的空虚状态:此时仅余下一堆藏兵、土司兵,第一师的留守辅兵,连伙夫马夫算进去,不会超过五千人!胡宗南原本是打算把新编的补充旅留下的,但是常委员长这个李润石的好基友不许......

  松潘空虚!

  原本李润石主席是不知道这条关键情报的。他本只把全歼第一旅,当成是此战最后一次薅胡宗南羊毛的机会,薅完就要拍屁股走人了。

  但是他的好基友觉得只送羊毛太对不起他了。在那个暴雨之夜,对着胡宗南一阵微操,要其全军北上。

  第二天更举行中外记者招待会,宣称胡南部也已北上,全军支援包座。

  “包座会战即将打响,朱毛二匪将成为第二个石达开,在包座全军覆没!”

  “我已计划派出飞机,前往松潘,一旦擒获朱毛二匪,立刻空运至成都!”

  当时,现场中外记者云集,数量近百!

  委员长一通发言牛皮吹得爽,全世界都知道了,所以苏联也知道了,斯大林同志知道后,一通电报过来,李润石主席也知道了.......

  然后,位于松潘南部的董振堂部和余天云部,也紧接着知道了......

  身为最强共谍,常凯申生怕李润石误以为这份军事布置向全世界通知是“假情报假欺骗”而不当回事,特地给“苦守”包座的王天元和伍成仁部发去电报:胡长官已亲率第一军主力全部北上,支援包座!胜利在望,请坚持到底,待全歼朱毛二匪后,我给二位记首功!

  电报里,他又给二人“电汇”嘉奖了十万银元——不过二人估计这辈子都没这胆量领这钱了。

  这哪里是薅羊毛,简直是直接送羊了!而且是直接送嘴边的那种!

  委员长如此热情一再提醒,李润石想拒绝也不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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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潘空虚!”

  董振堂和余天云,红一、红四方面的这两位最擅长打恶战血战的虎将,在接到了中央红军的电报后,相对一笑,彼此眼神交流中,已知道该怎么做了。

  当胡宗南部主力北上支援包座时,董振堂和余天云部,也结束了伪装任务,合军北上,所走路线,恰好是当初黄克和艾琳娜的南下路线,而目标,正是松潘县胡宗南总部所在地。

  主席在前方吃羊肉,我们俩位,就去后方掏了羊的老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