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云站起身,唰地打开铁羽扇,潇洒万分,纵声笑道:“可是姑娘连真面目都不肯露,我不得不怀疑姑娘合作的诚意。”他现在最感兴趣的是这个神秘的女子。
看来他风流云今天是要引狼入室了,不过要是利用得好,也许,会比他更有价值。
凌归玥低眉一笑,还风流云真是个不好糊弄的人,抬手一挥,纱帘从中间破开。
风流云邪肆的狐狸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世上竟然有如此美的女子,同时也有一丝诧异,想不到竟然是个小姑娘。
一人高的琉璃花盏散着柔和的荧光,对面白色狐裘软榻上,倚着一个白衣女子,抹黑的发丝尾部用一根纯白丝带系着,办截垂在榻外,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肤如凝脂,美眸澄澈微凉,恍若一潭冰水一般。
这女子美得不仅仅是面貌,更有一骨超尘脱俗,如空谷幽兰般的气质。
风流云一蹙眉,不过这眼神好熟悉,可是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如此美的女子,他见过应该不会忘记才对。
却没想起之前他觉得某人不咋滴,身板儿小,胸小……
一偏头,风流云嘴角携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想不到这天下楼的老板竟然还是个美人儿。”一边笑着,紫黑的长靴一边缓缓靠近凌归玥。
“哗——”
长剑出鞘,风流云眼部一亮,雪白锃亮的刀身从他面部划过,殊影冷冷的道:“站住——”
高手,风流云一挑眉,眼神从刀柄一直望向漆黑的刀身,铁扇一挥,雪白的刀身唰地收回剑鞘,“兄弟,不好意思,挡着你的刀了。”
凌归玥柳眉一弯,望向风流云,雪白的袖口一挥,一杯酒水平稳的飞向风流云,开口道:“想必风公子也是个一诺千金之人,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她凭什么觉得自己答应了?还一诺千金,给他戴这么一顶高帽子,这天下谁不知道他风流云只是个商人,勾唇一笑,这商人嘛,无奸不商。
只是这美女给的酒,他怎么能拒绝呢,风流云接过,向她举了举,一饮而尽。
两个奸商,比的,那就是谁奸过谁了。
几日后的黄昏,最后一缕夕阳落下地平线,华灯初上,风还携着些许燥热。
落月阁
精美的阁楼中灯火阑珊,院子茂密的里翠竹环绕,清风拂过,发出沙沙的声音,碧绿的竹叶伴着一些不知名的雪白花瓣飘下,交织萦绕。
满满鼓鼓的碧草簇拥着一树盛开的繁花,纱笼的石灯中泛出柔和的光。
繁花下,石灯旁,烟台明月额上细汗密布,几缕墨发被打湿,贴着脸颊,双手用力的撑着一个奇怪的东西,试图从轮椅上慢慢的挣扎起身,脚下传来针扎一般的疼痛,那抓紧的修长干净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那泼墨般的眸中含着渴望,激动,担忧……
站起来了,站起来了,终于站起来了……
可是,还没维持到几秒钟。
“碰——”
脚无力的一软,刀割般的疼痛让烟台明月一个没稳住,身子一斜,整个身体猛地向一边栽去,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这时,一条白绫破空而至,烟台明月腰上一紧,身子微微向上提起,疼痛无力的脚虚点在地上,一道白影闪现,少顷,消瘦的腰被一只纤细的胳膊环上,鼻尖萦顿时绕着丝丝独属于她的清雅药香。
须臾,腰间一空,连带着心都仿佛空了,等他回过神来,人已经被扶着坐在了轮椅上。
烟台明月抬头望着那有着一丝愠怒的凉眸,微微笑道:“多谢……”
凌归玥蹙了蹙眉,“你不想要命了?”这才经过几次治疗,这腿根本都还经不起折腾,他身边的人呢?
雪衣在灯火的笼罩下泛着月华般一层柔光,轻搭在腿上的手微微屈起,烟台明月低眉望向腿,他自己心里有分寸,今天腿已经有了一点知觉,他只是想试试而已。
凌归玥一挑眉梢,有些无奈的走向前,毕竟自己不是他,对于站起来的渴望不能感同身受,还有,他这样子看着就像是受了好大的委屈一样,还真让人不忍心再说下去。
如果她还有的话,她这应该算是母性泛滥。
凌归玥在他身前站定,轻叹道:“不要心急,慢慢来,现在已经是个好的开始,你一定能站起来的。”
这烟台明月果然是个天才,具体的治疗方法,她做了一遍,他便能够通透学会,其实她能做的,都做得差不多了,只差最后一次药疗。
说完,凌归玥看向一旁她特意准备的一套复建工具,能不能坚持下来,就要看他自己的了,谁也帮不了。
烟台明月樱红的薄唇勾出一抹浅浅的弧度,“归玥……”
正准备说什么,这时,凝竹从院子外面走进来。
“小姐……”
“什么事?”凌归玥望向凝竹,没有注意到烟台明月欲言又止的神情,似乎也没听到他说了什么。
凝竹走到她身边,耳边传来的话语让凌归玥眼中一亮,一双凉眸如星辰般璀璨,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丝弧度,白色裙角晃动,闪眼间,凌归玥已经闪身出了落月阁。
烟台明月慢慢的低下头,墨瞳中晦暗难辨,如微凉的夜色一般,无尽的黑暗。
凝竹也有些诧异的望着凌归玥消失的方向……
夜王府
威严的大门前,寒衣卫队持枪而立,一片凛冽,并没有因为主人的归来而热闹,相反,空气仿佛都凝上了一层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