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风流云淡淡发出一声讽刺的笑容,低下头,低声道:“牺牲我,你不是要保住你的好儿子秋水离渊吗,只可惜,他最后给你的却是一碗毒药,让你在龙榻上苟延残喘……”
最后甚至还被他秋水离渊玩儿掉了月支的江山。
“你……你……他。”
武帝双目瞪大,身体不可抑止的一抖一抖,双唇发颤,口中不敢置信的发出点点残破的声音。
风流云仿佛又想到了什么,笑得一脸惬意,说出的话却带着狠意,“对了,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最爱的那个女儿……”
最后的一句话,风流云绯红染血般的唇凑到他的耳边,用只有武帝能够听到的声音告诉他。
“噗——”
鲜血从武帝口中不停的冒出,血如泉涌一般,那喉咙中还断断续续的发出咯咯的声音。
风流云锦靴一步退后,淡淡的瞥了眼那个双眼瞪大,慢慢的失去生机的双眸,嘴角勾出一丝残忍决绝的笑意。
风流云撩开帐帘,面无表情的踏出,只是,刚踏出几步,又一步顿住。
“父皇……你后悔吗?”
淡淡的一句,听不出什么情绪。
只是,双目瞪大的武帝隐约听到一点声音飘进脑中,却已经做不出任何的反应,即使是费劲浑身的力气,连手指都无法移动一分。
会后悔吗?答案是会,但是,如果当年让他再选一次,他还是会那样做……
没等到回答,或许,风流云也不再需要他的回答,风流云大步迈出了这华丽却也萧瑟的寝殿。
夜风卷着帐帘浮动,偌大的寝殿只剩下一个双目瞪大,纹丝不动的人,平躺在华丽的床榻上,胸膛没有一丝的起伏。
清晨,四周一片静谧,满园的梨树翻飞,飘飘扬扬,美得精致动人。
皇城边上一个精美的阁楼小院子,凌归玥一袭白衣飘带,懒懒的坐在用老藤编织的秋千上,一双白色的软靴悬在空中一摇一摆的,好不悠闲自在。
少惊澜一袭水蓝色的锦袍,站在她背后给她轻轻的推着,嘴角勾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大掌有规律的贴着她的背,不轻不重,花藤秋千在空中划出很小的弧度。
“慢点……”
“好。”
“太慢了。”
“那我快点。”
“太快了,你想摔死我啊。”
“哦,那我慢点。”
早上起来斗斗嘴,也是有益身心健康的。
“主上——”仇影一个闪身在两人身前落下,将手中的信件呈给凌归玥,“是风公子的信件。”
凌归玥和少惊澜对视一眼,才接过仇影手中的信,淡淡的打开:“丫头,其实嘛,我觉得自己还是不错的,你怎么就没看上我呢,少惊澜那个冷冰冰的石头有什么好的,要是他欺负你了,记得本公子的怀抱永远都向你敞开。”
凌归玥低咳一声,慢慢的将手中的纸合上,瞟了眼身边一脸冰冷的少惊澜,冰蓝的眸中似乎要冒出小火苗了一般。
“哼——”
少惊澜唰地一把抢过凌归玥手中的信,猛地提起内力,大掌朝下摊开,手中的信条瞬间就化成了灰烬,像青烟一般飘下。
少惊澜一眼瞪向凌归玥那诧异的眸子,怎么,你还想留着。
凌归玥淡淡的耸了耸肩,这好像和她无关吧,不过,这风流云这样子,怕是已经做出了决定。
少惊澜挥袖拂掉手中残留的东西,伸手无奈的捏了捏凌归玥的鼻子,“我现在去一趟皇宫,竟然他不想,那我也就不勉强,你先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他也说过,机会他只给一次。
“唔,好。”凌归玥点了点头,月支的后续事件是该立刻就处理掉,她可不懂朝政谋略,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看着她那一脸睡意惺忪的小脸,少惊澜一声低笑,修长的手指挑着她的下巴,低唇浅啄一下,便挥袖离开。
凌归玥看着少惊澜离开的背影,懒洋洋的收回视线,斑驳的阳光随着梨花飘落而下,落在那坠地的雪白裙角。
“嗖——”
一个银白的肉球唰的闪到凌归玥的腿上,凌归玥诧异的一低眉,便看见一双乌溜溜的水眸,似乎那挺委屈似的闪着盈盈的水光。
“小貂?你会在这里?”
凌归玥有些诧异的眨了眨眼,这小东西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了。
“啾啾……”
小貂嘴中发着啾啾吱吱的声音,两个小毛抓扯着凌归玥的衣襟,不停的挠啊挠啊。
可怜的小貂可是跨越了千山万水,逃过了战火,斗过了豺狼虎豹,才来到抛弃它的主人身边!
凌归玥蹂躏着小貂肉肉的小身体,她真好无聊,真是送上门来的。
凌归玥闭着眼睛,享受着难得的清闲,一阵风拂过,风中夹着除了花香,隐约有着一股青竹般的气息。
“谁……”
凌归玥慢慢的睁开眼,低眉手顺着小貂的毛,淡淡的吐出一个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风中才传来一阵异动,凌归玥抬眸望去。
沸沸扬扬的梨花飘落,树下站着一个男子,雪衣长袍,袖口细细的纹着几丝金线,墨发束起,一张俊美的雌雄莫辩的脸,浑身透着一股宁静淡漠的冷。
他樱红的唇似乎轻抿了抿,淡淡的开口道:“归玥,好久不见。”
凌归玥凉眸一闪,嘴角勾出一丝笑意,“沐星辰……”
他怎么会出现在月支?她竟然一点都没有收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