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内力汇聚,竟似比刚才练“火”境时变化还快,穆弘远只觉丹田处旋风呼呼,尽落些砂土,铺成一层又一层,最后这许多层竟越积越紧密,宛如五内有基石一大块护着,便觉什么都不可怕了。穆弘远心内一喜,知是这一层也快要练成了,便想看看任侠练得怎么样了。
他俩均闭着眼睛,全靠掌心相对,内力互致,加之意念jiāo流,得知对方的状况。穆弘远送了股气过去,回来的气却绵软无力,他心知不好,忙给内力运行减速,直至云散风停。任侠会意,也收了功力,半晌,睁开眼道:“大哥,是不是我练的不对?我自己也感觉越练身子越紧,不晓得是哪里不对。”
穆弘远道:“是了,你方才不知怎地,气脉沉滞,好似筑起了一道墙,我的真气过去,竟穿不透,回来的时候只有二三成。这可不是奇了么?”
“墙?……”任侠喃喃自语道,“不对么?那应该是什么才对?怎么练?”
穆弘远道:“不应该是墙,我刚刚练出了一片平原,中有一座高山,应该就是这个境界。莫要忘了,下一个层次是‘金’,土生金,就是要有矿山。嗯,应该是山就对了。但是山不可无根基,所以要有平原。”
“啊?真的?那么说,大哥你练对了?你真的很厉害!”任侠雀跃的表情又浮现在脸上,仿佛比他自己练对了还要开心。
“嗯……”穆弘远还是略微锁着眉头,他想的是,为什么任侠练得不对。为什么会有墙出现,怎么才能让他练对。
墙是砖砌的,穆弘远想,砖……砖……他又起身去看那石壁上的刻文,道“土德蕴藉,藏宝其中而不彰,孕育力量而不矜,外表厚实,实质空灵冲虚,功成弗居。以此继火,尽得其珍;以此启金,如日出e龋癖舷帧!薄翱樟槌逍椤彼种馗茨盍艘槐椋。橇耍ㄊ侨蜗辣旧硖辶驮患茫嘶涣四敲炊嗄潞朐陡哪诹Γ且愿詹帕贰盎稹弊志鞯氖焙颍久蝗忌盏贸浞郑切┗医铮辜性幼判矶嗟陌褰岢僦偷哪诹Γ虼肆返健巴痢弊志鞯氖焙颍静皇怯苫医头勰┗粒倩鄢裳沂侵苯勇湎吕茨岢伤缮⒌淖罚徊悴阊瓜吕矗统闪饲健D潞朐睹Φ溃骸澳憔蚕滦睦矗倭芬槐椤稹志魇允浴!?
任侠面露难色:“大哥,你……”他有点怕自己再练不好,耽误穆弘远;又想万一走火入魔可怎么办。
“我等你,练吧。”穆弘远道。有了穆弘远的jīng心守护,任侠就不怕了,重新开始练“火”——“以气引力攻无形,盘桓头顶火自生。清毒排滞化灰烬,至红至炽起怒风。疾风护体弱变qiáng,风火相运qiáng者王。……”这回他已有了第一遍练“火”时新运化的真气,是由燃烧穆弘远所遗内力而得。这回自不比刚才,要顺畅得多了。穆弘远在一旁看着他全身发红,身周起风,点了点头,心想,此功果然急不得。方才他是由于底子太薄,生生被穆弘远的内力bī得发红,起风,是被动的,是以反应得比穆弘远还早。穆弘远感到惭愧,是自己一时大意,让他险些走火入魔。今后可得加百倍小心了。他也是从未练过此种功夫,甚至于闻所未闻,现在看任侠返工,才算是真正体会了一点这种功夫的特性了。
任侠很快过了这一关,站起来拉着穆弘远的手,道:“大哥,我们再重新练‘土’字诀吧,我可以了。”穆弘远笑道:“你还是要自己练,因为我就快成功了。等你练到我的境界时,我再坐下来和你一起练。”任侠想了想道:“也好。”于是重新坐好,练那“土”字诀。穆弘远看着,看他刚刚练到平原铺成,还未积累高山的时节,忽然听到洞口沉闷而又绵长的一声“吱呀——”
——石门开了!一个人“骨碌碌”滚了进来!确切地说更像是被摔进来的。
穆弘远大吃一惊,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盼望任侠没有听见!他们距离洞口并不远,但任侠的确没有听见!他专心致志练功,一门心思全放在功法上,甚至耳,鼻,口,心……统统都只专注于这门飘渺功,竟仿佛无知无觉,不闻不问。一双眼更是闭得紧紧的。穆弘远惊出一身冷汗,安慰自己道,任侠没被打乱就好,任侠没被打乱就好。谁都知道,练功时若被打乱,真气逆行,非死即伤。好在还有个穆弘远守护任侠,若是还像开始那样,两个人都在练功,恐怕凶多吉少。
来的人是敌是友?
穆弘远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浑身的冷汗就凝结了——这个人绝不能算是朋友,若算是敌人,也是个厉害敌人。穆弘远不但吃过他的苦头,还差一点在他手里丧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