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吃完晚饭了吗?”蔚先生语气轻松,听起来确实不忙,“我一直在等你理我。”
他说话的时候,用“等”和“理”这两个字眼,莫名有点可怜巴巴的。
我解释说:“我今天有一整天的戏份。”
“我知道。”他说,“我昨晚问过你。”
蔚先生每天都会提前问我第二天的戏份,如果有时间的话,甚至会让我给他讲戏里的剧情。他说以前这些都是从健哥那里打听来的,偏偏健哥每次都不会意,只会诚惶诚恐地说一些“何枝工作很认真”、“何枝绝对没有惹事”之类的话,从来不跟他分享片场中的细节。
我听了直笑。
健哥不会跟随我进组,就算片场有什么事他也不会知道,最多就是对我的行程有所了解。
或许他知道,但他仍旧选择了这种笨拙的方式。
蔚先生比我想象中更小心翼翼。
“对了,蔚先生。”我开口,“我有件事想要问你。”
他问:“什么事?”
“蔚先生认识一位叫做‘游晨’的男生吗?”
“……游晨?”
“嗯。”
电话那边停了一会儿,似乎在思索什么。
片刻后,蔚先生恍然大悟:“有个叫‘游晨’的人去找你了?”
“是,来片场搭过话,但没有说来意。”我继续说,“只问我——蔚先生有没有提过他。”
蔚先生:“没提过。”
“嗯。”我说,“是没提过。”
“他下次再找你,你直接叫保安把他赶出去。”
“好。”我问,“这位游晨游先生,和蔚先生是什么关系?”
这一回,蔚先生很快给出了回答:“他是我爸的私生子。”
我:“……”
蔚先生:“……”
我通着话,两相无言了片刻,蔚先生才又疑惑地问:“怎么了?”
我没忍住轻笑:“……私生子吗?”
这么看来,huáng争鸣的消息又是编纂出来的。
不愧是他。
最近我打压他们打压的狠了,所以没给生活费吧。
“是私生子。但是老头子的私生子不止这一个,所以你刚刚提到他的时候,我都快忘了这个人了。”蔚先生解释,“好像之前上学的时候,他还拦着我,跟我要过好几次好处。”
“讨要好处?”
“嗯,说只要我给他多少钱,他就离开这里不再碍我的眼睛。”
“蔚先生应该没答应他。”
“当然没答应。”蔚先生声音略冷,“支付私生子抚养费可不是我的责任。”
我轻叹:“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来找我。”
“很简单,老头子自身难保,估计没钱供他花销了。我们公开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不敢来找我,所以可能是想另辟蹊径和你打好关系,好继续背靠盛时和一屿。”说到这里,蔚先生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还算有点脑子,知道我最在乎你的意见。”
我:“……”
蔚先生忽然问:“对了,刚刚你知道游晨身份的时候,为什么笑了?”
“我笑了吗?”
“笑了。”蔚先生肯定,“你的声音我都能捕捉到。”
闻言,我是真的笑了。
“听起来有点吓人。”
蔚先生威慑道:“吓人也不许离开我。”
我耐心回答:“不会有这个打算。”
“所以——”他固执地追问,“之前究竟为什么笑了?”
“因为先前对游晨的身份猜测有误。”我又想起那些莫须有的传闻,明明都是空xué来风、胡乱猜测的事,却在huáng争鸣他们的圈子竟然被传得有声有色,像是真的一样,“有点好笑。”
蔚先生迟疑:“……什么猜测?”
“该怎么解释呢,有点不太好说出口。”我提示道,“大学时代他去找你的时候,似乎被刘科看到了,恰好这件事过去不久,蔚先生就向家里人出柜了。然后,刘科就把看见的事告诉了huáng争鸣那些人,他们擅自做了许多猜想。”
后来,huáng争鸣还把猜想一并灌输给了我。
仔细回想过去的事,我当初虽然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但是心间苦涩,却是从知道这件事之后才开始的。
蔚先生:“……”
“这帮混蛋!”他心底大概有些预感了,忍不住咬牙切齿道,“上次还是打轻了。”
听蔚先生的语气,我毫不怀疑他现在就想再找huáng争鸣打一架。
——有点好笑的是,我竟然也想这么做了。
但仅仅只是想想而已。
抹黑的风波才过去半个多月,我和蔚先生公开的事还没有完全被人遗忘。作为公众人物一定要慎言慎行,约束自己的同时给大众树立榜样,不能任性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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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这件事就会这么过去,没想到两天后,一条词条悄悄登顶了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