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我是在后来才知道的。现在的我正开着一辆价格不菲的小车像一头被砍了脑袋的苍蝇一样在南河的大街小巷乱窜,做着大海捞针一般愚蠢的徒劳举动。
这是一个湿气bī人的中午,小车的空调系统被我一记愤怒的拳头砸得分崩离析,露出的线头乱糟糟地瘫痪在那里,如果它有生命,大约一定会发出痛苦的呻吟。
温度适宜的空调房里或许很舒服,但是我没有耐心呆在里面。南河警方的低效率已经失去了我的信任,我宁可相信自己。
事关重大兼且怒火中烧,我不仅通知了远在韩国的肖昊智和韩智远,让他们前来支援,而且通知了陈楠和陈佑,让他们召集可能带来的人手乘飞机前来南河。我已经有点歇斯底里了,谁动我亲爱的女人,我要他们付出十倍百倍千倍万倍的代价,挖地三尺也要把那狗日的绑匪挖出来。
事实证明,盲目和冲动对事情没有一点帮助,并且会让人身心疲惫。连续乱窜了两天,我终于停下了这种疯狂的举动,因为肖昊智亲自从韩国来了,并且带来了十名好手。
没有时间和心情客套,肖昊智一见面就问我三天来取得了什么成果。
我给他一个疲惫的微笑,递过去一大把97#汽油的加油单据,这就是我三天的全部成果。
肖昊智差点笑岔气,可是现在确实不合适讲笑话,所以肖昊智的大笑急剧地收缩,终于演变成几声艰难的咳嗽,一张还算英俊的脸霎那间急速充血而变成猪肝的颜色。
饶是肖昊智足智多谋,心窍玲珑,面对没有一点线索的情况也只能苦等。
陈楠和陈佑直到肖昊智到来的第二天才来到,同来的还有张chūn。
我没好气地道:“张大chūn,你来做什么?”
张chūn陪笑道:“老大,我……担心你嘛!”
好冠冕的借口!
陈楠为他们的晚到提供了一个很充分的理由,正是这个理由让事情出现了巨大的转机。
大约曲仙茗和夜鹰失踪的前一天,也就是我们出发的当天,陈楠在兰封看到过一个韩国济州东莱帮的人,但是那人一闪而过,再没有出面,但是陈楠奇怪贵奇怪,却没有多想。
接到我的召集电话,陈楠、陈佑和少林学院的同学在兰封查了三天,张chūn还扮演了一次黑客的身份,竟然把“魔爪”伸向了出入境管理局,取得了一伙韩国人的入境记录,终于证实这些天有一伙韩国人分两批来到中国,一伙来到了兰封,但是一天后就离开了,去向不明;另一伙则直接来了南河!
问题已经和明朗了,绑架事件的主使者90%的可能性是朴景旭——东莱帮的少帮助朴景旭。
只不过不知道他有没有亲来,如果他亲来的话,我定然不会让他再回去了,我要让他知道中国人是如何地好客,永远在这里做客好了。
东莱派作为韩国屈指可数的黑社会帮派之一,不声不响地绑架两个人实在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这必须是一过来就直接把人绑走,不能稍作停留,只有这样,南河的黑道才会毫无察觉。当然,他们准确无误地直扑目标,南河市肯定有他们的眼线,而且是长期驻扎潜伏的那种,类似于间谍,不然怎么能瞒过无孔不入的南河黑道?只是让我难解的是,朴景旭怎么不对曾雪下手?或者直接冲我来?
“chūn,你非法登陆不会让人家抓住什么把柄吧?”
“老大,你也太小看我了!再说,人家欺负到咱头上来了,现在还顾及犯不犯法么?就是犯法,我张chūn也认了,只要把嫂子就出来,比什么都值!”
我感动地一笑,我实在不习惯跟兄弟讲什么客气话。
现在并不是毫无线索了,只是不知道东莱派的人藏在哪里,我已经知道现在的盛仪公司和柳千枞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但是我不能确定东莱帮这次就是和柳千枞合作的。盛仪公司有着巨大的嫌疑,但是我们并没有证据,仅凭这点怀疑是找不到人的。况且我们人少力薄,如果找人的话无疑是大海捞针,现在也不能肯定人还在南河,他们是一群会武功的用着现代化工具的心狠手辣的亡命徒,能制服他们的只有更高的武功、更先进的工具以及更狠辣的心!
我深思熟虑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和曲镇侔联手,虽然他对我很反感我也对他没有好印象。
没想到我很顺利地见到了曲镇侔,一个喜欢雪茄的既铁血又柔情的中年男人,他的铁血用来对付他的敌人,而他的柔情只给与他的女儿。
不知道我算不算他的敌人,不过,大约,我还不够格做他的敌人,我想。
曲镇侔那一双锐利若鹰隼的眸子里散发着凛冽的寒芒,像一道有若实质的光刀扫过我的全身,他的声音依旧冰冷,真不知道他跟曲仙茗说话的时候是不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