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魏浥尘早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了,魏浥尘无动于衷道:”习惯就好。”
“魏哥哥……”齐棠闻言怔怔望着魏浥尘,”真的习惯了吗?”
“嗯。”魏浥尘冷漠应道。
“怎么会习惯?”齐棠道温柔道,”魏哥哥只是假装无所谓而已。”
是啊,怎么会习惯。
有天晚上,齐棠有一次勉qiáng咽下魏浥尘造出来的食物后,艰难地问:”魏哥哥,你家就没有其他人做饭了吗?”
“没有。”
“魏哥哥父母去哪了?好像从来没见过。”
“他们早死了。”魏浥尘淡然道。
齐棠愣住了,似乎自悔失言。
接着魏浥尘感觉到一双温热柔软的手轻轻覆住了自己的手。
“魏哥哥……”
“我母妃说,不知道怎么安慰伤心的人时就握住他的手,这样就能把自己的心意传送给他。”
“魏哥哥,你感受到了吗?”齐棠清澈眼眸中似有万千花火,一脸期待地望向着魏浥尘。
“我没有伤心。”魏浥尘试图把手抽出来。
齐棠却将魏浥尘的修长手握的更紧。
“你明明很难过,你的手凉的很。”齐棠很轻很轻道。
魏浥尘不明白,在尔虞我诈的深宫中长大的皇子怎么会这样温柔善良。
最终魏浥尘还是用力将手抽了回来,轻轻叹道:”天色不早了。”
夜里齐棠一如往日嘟囔着冷,钻向魏浥尘怀里。
不同于往日的是魏浥尘没有再翻身背对着齐棠,而是叹了口气,轻轻搂住了齐棠小小的身板。
“你这样天真,长大之后在宫中又该如何是好?”
第二日清晨,魏浥尘出门gān活后再回家发现本应睡懒觉的齐棠不知所踪,直到傍晚,齐棠才疲惫万分地回来。
“你去哪了?”魏浥尘皱眉道。
齐棠神神秘秘地拿出一个纸包,放到桌子上:”魏哥哥,你打开看看。”
魏浥尘狐疑地打开纸包,里面赫然是两块破碎的梅花苏。
“偶尔改善一下伙食嘛。”齐棠拿起一小块破碎的梅花苏,笑眯眯道,”啊——张嘴,魏哥哥。”
齐棠眼底净是温柔,让魏浥尘慌张无措,不知如何应对。
夜里齐棠翻身时忍不住嘶嘶叫痛。
魏浥尘坐起身,在黑暗中注视着少年:“齐棠,那两块梅花苏究竟是怎么得来的?”
“西边点心铺家的孩子送的。”
“说实话。”
……
半晌齐棠小声嘟囔道:“点心铺家的孩子说我要是给他打一顿,他就给我一块梅花苏。”
“所以你让他打了一顿?”
“两顿。”齐棠老老实实道。
“你怎么那么傻?”
“魏哥哥太苦了,”齐棠小声道,”我想要魏□□子能尝到点甜。”
“齐棠……”魏浥尘不知自己心脏间为何会有那样奇怪的感觉。
“放心魏哥哥,我身上没事,一点也不疼。”齐棠在黑暗中冲着魏浥尘做了个笑脸。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果然没被魏浥尘算错,齐军又浩浩dàngdàng的返乡了。
齐棠和魏浥尘站在围观的队伍里。
“齐棠,该走了。”魏浥尘催促。
“我不想,我走了之后魏哥哥又要一个人了……”
“没事,我习惯了。”
“可是我会心疼。”齐棠的眼圈儿竟红了。
“不许哭。”魏浥尘轻轻道,这句话何尝不是说给自己。
父母过世后魏浥尘独自生活多年,仿佛早已不知何为关切何为温暖,但撕开其冷漠的面具,其中藏着的却是一颗惊慌失措无处遁逃,对再微小的温柔也有着如枯苗望雨般的渴望的的柔弱心灵。齐棠的出现,恰恰成了魏浥尘永远挥之不去的光亮,心底永恒的温柔。
若说十二年前的大雨中,是魏浥尘无意的举动救下了奄奄一息的齐棠,到不如说是十二年前小太阳一般的齐棠将魏浥尘拽出了无尽的yīn暗。
“……我走了之后魏哥哥就算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要照顾好自己,做点好吃的,被子薄了要记得多盖一层,还有……”齐棠仍在喋喋不休地嘱咐。
“好了,快点走了。”魏浥尘猛地将齐棠往前一推。
齐棠一下子闯入了齐军队伍之中。
“二皇子?二皇子!”一位将军发现了齐棠,惊喜高呼,”是二皇子!”
魏浥尘看着齐棠被人大呼小叫的送到队伍中间好好保护起来,悄悄的离开了人群。
十二年后,齐国大皇子遇刺身亡,改立二皇子齐棠为太子。恣意潇洒于山水田园间的魏浥尘听闻此消息,终究不忍心让那日那个温柔善良的小男孩独自面对庙堂风雨。做策文,考科举,一步一步成为新科状元。
一年后的听政殿上,魏浥尘与齐棠再度相遇,那时的齐棠是登基不久的年轻皇帝,魏浥尘则是要面见皇帝的新科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