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冰心小姐到!”
就在赤焰欢同学抢答的瞬间,宗祠正门处传来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那声音沙哑又无中气,显然是被掏空,还没来得及吃六味地黄丸强肾丸补上的那种。
这样的声音自然很好判断,赤焰欢还是异常熟悉的,那便是他爹——赤焰春光。
“爹?他怎么回来了?”赤焰欢不由一愣,赶紧放下了手。
“老东西,居然这个时候赶回来了?”二奶奶也有些不可思议了。虽说憎恨他,可这时候回来,居然还带着赤焰冰心,还真让她有些敬仰了。
男人,还真是个神秘的种类啊,女人虽能嗅得他沾染的那些不同女人的味道,却万难看透男人的心。
众人更是吃惊了!大门口停着一辆豪华的车辇,那是赤焰府特有的车辇,而赶车的正是赤焰春光。
堂堂二老爷,怎么成了马夫?
不是说,他在红袖招乐不思蜀吗,怎么带着赤焰冰心回来了。
“赤焰冰心小姐到!”赤焰春光又大声的喊道。
车辇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大门口。大门处气压大增,大门也吱吱嘎嘎不安作响。
车门打开,一抹身影缓缓地走了出来。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半遮半掩的正是赤焰冰心!
赤焰春光跳下车辇,与赤焰冰心并排走来,红豆和绿豆亦步亦趋,紧跟身后。气压大强,若没小姐罩着,她们迈不开腿。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赤焰千乘不由得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这个赤焰春光啊,好色成性百无一用,这回总算干件正事,让他这个高高在上的家主下了个台。花重金将他留在了红袖招,没想到居然是他进化了,开了窍。原来众人一向看不起的赤焰春光,竟然是只妖股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赤焰冰心果然气场十足,自信而高傲,一脸淡定。就这样,在众人的注视中,移动金莲,缓缓走上祭祖高台。
登上高台,整顿衣衫,便向赤焰千乘和诸位长老行礼。
“赤焰冰心拜见大伯,拜见诸位长老。赤焰冰心有事耽误,还望大伯、长老们责罚。”
“正好正好,不晚不晚。”赤焰千乘说。
竟然满是感激的望了一眼不修边幅的赤焰春光。
“冰心侄女,石钟已敲响,快焚香祭祖吧。”
“是,大伯。”
伺仪奉上香烛,赤焰冰心正要上香,大长老却说话了。
“既然赤焰冰心已回来了,还是稍等片刻吧,毕竟赐荣耀之名,入家族主谱,事关家族未来,征询族人意见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不错,不错,”赤焰千乘说,“看见冰心侄女回来,我心头欢喜,竟然乱了规矩,大长老所言甚是,那便请大长老代为主持吧。”
大长老走上前来,挥舞宽大衣袖,声如惊雷道:
“我赤焰府赐赤焰冰心荣耀之名,入主谱,为家主候选继承人,众人可有异议?”
其实这只是走走过场,也可谓礼节。毕竟家主和长老早已商定的事情,谁也不敢乱个屁,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在天芒星,家族决定人的生死命运,家族是根大棒子,是紧箍咒。谁要是得罪了家主,得罪了长老,那便是给自己戴上了紧箍咒,一辈子休要安生了。家主、长老要真是动了大怒,被一棒拍死,也再正常不过。
所以大长老问完话,便想宣布无有异议的结果,偏偏这时候,但台下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我有话说!”
说话的,居然是赤焰欢!
“欢儿糊涂,这时候插什么话呢?”身旁的二奶奶赶紧阻止。
赤焰欢却冷哼一声,根本不理会二奶奶。
“可是赤焰欢小侄,不知小侄有何话要说?”大长老问。
“我反对,反对赤焰冰心入主谱!”
语出惊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反对无效!”赤焰春光吼道,一这一声比儿子赤焰欢的声音还要洪亮。
这个搅屎棍,果真令人讨厌,但大长老征询族人意见,既然有些反对,那就不将他按在水里闷死,缓缓心情问:
“小侄,那就跟大家摆摆,你反对的理由吧!”
赤焰欢起身抱拳行礼道:“赐荣耀之名,进入主谱之人,也是家族未来候选继承人,更应该看重名声,却不知她赤焰冰心一个小妮子,有何名声服众?”
“虽说我在外带兵镇守一方,”大长老说,“但赤焰冰心开堂授课,传授幸运符咒,学子多达千余人的事迹还是有所耳闻,难道这还不够吗?”
“大长老说的不错,我也跟她学了一阵子,这的确是她赤焰冰心的功绩。”赤焰欢冷笑道,“不过,大家若是知道,她昨夜身在何处,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她身在何处?”大长老问。
“我可没脸说,还是让她自己说说吧?”
大长老望着赤焰冰心问:“冰心侄女,莫非你昨夜不在府中?”
哈哈,看你神气,我看你怎么圆场!
我赤焰欢的确是红袖招的vip,可哪又咋嘀,劳资是男子啊。你一个黄花儿闺女,却出现在那样的场所,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开得了口,又如何自圆其说。
哼哼,就算你牛,只要你承认了,哪怕你有千万个理由,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净了……
本公子的圈套,不在乎你的理由,就只有承认去那红袖招,那就中招了。但若是你想耍赖,想说谎,证人一大把,本公子都准备着呢……
甲乙丙丁四个公子可都收了大把银子,正等着召唤呢。而且他们只需实话实说,承认撞见就行,这些长老也拿他们没办法。
就在赤焰欢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赤焰春光脱了鞋便往上扑:
“你个龟儿子,看我不打死你!”
“老爹,”赤焰欢说,“我也只是实话实说,您老凭啥打我呀!”
“你,你个不争光的东西,还翅膀硬了呀!”
众目睽睽之下,赤焰欢不敢还手,只得东躲西藏的。场面热闹得紧,看得参加祖祭大典的族人傻了眼。二奶奶急坏了,二人绕着她兜圈圈,帮东不是帮西也不是,叫又叫不停,关键是转得她头晕。
“你们,你们就别人现眼了!”但二奶奶的话,根本就装不进二人耳朵。
“胡闹!”
大长老发怒了,召唤灵使,释放出强大的威压,才将场面控制下来。
“宗祠岂是胡闹之地,”大长老说,“既然赤焰欢小侄提出这事儿,就让冰心侄女如实回答便是。”
赤焰春光不便说话了。
“说吧,冰心侄女,昨夜你在哪处?”
赤焰冰心说话了:“红袖招。”
“红袖招?”大长老还以为听岔了。
赤焰千乘也吃惊地张大了嘴。
“红袖招,”赤焰冰心,“是的,昨夜我去了红袖招!”
全场一阵哗然。
“一个女儿身,一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竟然去了那样肮脏的地方!”
“不妥啊,不妥。”
“还真不能让赐她荣耀之名,入家族主谱,这样的女子,说不定会为家族招来灾祸,断了家族的气运呢。”
……
这着实始料未及,赤焰千乘和诸位长老有些难堪了。
赤焰欢这理由还真是充分呐,大长老也给不出合理的解释,看来只有拒绝赤焰冰入主谱了,正要宣布结果,赤焰千乘说话了。
“冰心侄女说话做事,向来有分寸,凡事都是缘由,还是问一问缘由吧。”
“不错,”大长老问,“冰心侄女,那你为何去…红袖招?”
“多谢大伯和大长老宽容,请允许赤焰冰心细说。”
沉郁的二胡声响起,赤焰冰心站了起来,泪眼汪汪的望着众人说:
“赤焰府是千焰汗国四大世族,祖祭大典,何其神圣!赤焰冰心初入赤焰府,自然希望得到我爹的祝福和庇护。故而不顾个人安危,勇闯虎穴,只为唤回老爹,为先祖上香,感念祖宗恩德。”
“自古忠孝难两全!冰心身为女儿,只能牺牲个人名誉,而成就老爹的孝道之名,这是作为女儿的一片心意啊,还望家主、长老和众多族人明明鉴!”
话未说完,已衣袖遮面,呜呜的哭起来。
那哭声如打碎的玻璃,幻灭的灵境,半夜荒寺里女鬼,让人心醉,让人心碎……
场面在变化,局势在哭声中逆转……
“冰心侄女好样的,冰心侄女好样的,你此举这可是大孝啊!”大长老说。
“快快,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啊,乖。”赤焰千乘说。
他甚至走过来,将赤焰冰心轻轻拥在怀中,温柔的安慰着。其实这是他在表达立场,坚决支持赤焰冰心,是做给族人看的。
大长老见时机成熟,于是又问:“今日到场的之人,皆是我是赤焰家族有身份有地位的族人,对赤焰冰心孝举,大家还有何异议?”
赤焰千乘都抱上了,大长老都在在暗示了,傻子都明白该怎么站队了。
“大孝之女,该入主谱!”
“支持赤焰冰心小姐!”
“赤焰冰心小姐好样的!”
“支持先生!”
“教授万岁!”
……
台下传来了山呼海啸般的拥护之声。
大长老挥了挥衣袖,声浪渐渐平息了。“赤焰欢侄儿,你可有异议?”
“妹妹……的确大孝之女,不过,我仍有异议!”赤焰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