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表情转瞬即逝,她再次扬起千娇百媚的笑,“放心,我这不是什么伤人、强迫人的阴毒法子,这东西,不过是给你们心底留一个种子,这开什么花结什么果,还得看你们自己。”
说着,她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细瞧的话,还能看到上面铺了一层灰。
看来是主人把它放在犄角旮旯里太久,没去理会过,才积了尘。
谁知道这是什么玩意,有没有害,更何况是一个前脚要对她不利的人给的。
“余真君,要不还是不用了……这事我能自己解决的……”
童言不敢也不想要,全身写着抗议和拒绝,然而余娇娇似半点也没察觉到一般,细细的擦去盒子上的灰,然后轻轻的打开。
随着盒子开启的声音,她心里一咯噔,垂死挣扎道:“我觉得我们可能已经两情相悦了,不需要这些外物来维持!”
余娇娇:“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听我的。”
童言:“……”
小师傅你快醒醒啊!!!
我要扛不住了!!
然而,寂行因为灵力暴动,不得不全心全意的梳理灵力,他虽察觉有陌生的气息过来,但是这气息没有对他们产生杀意,童言也不曾呼救,便没有强制醒来。
当然,即使醒来也听不到童言心里的呐喊就是了。
瞧见童言满身防备的样子,余娇娇徒然冷笑一声:“你这般模样作何,本座要杀你还需要搞这些小动作不成。”
童言低头,当然清楚以她的实力是不需要的。
余娇娇也不是要她回答什么,只是她全然防备的状态,让她不满罢了。
要知道,她可是难得有兴致做这种牵红线的好事。
啪的一下把打开的木盒盖上,余娇娇兴趣缺缺的道:“既然师侄不愿意,那便算了,你这如临大敌的模样好似我要做什么坏事似的。这盒中之物本来是要给我自己用的,可惜世事无常,用不上了。”
她看了一眼童言,继续道:“我见你们情郎妾意的,想帮你们一把,既然不领情,不做也罢。”
说完随手把盒子往旁边一抛,盒子飞在半空中直接化为飞灰。
童言已经不想吐槽她哪只眼睛看到他们情郎妾意了。
不过,随着余娇娇的话音落下,她惊讶的看着飞出去后成灰的物体,心想难道真的是什么奇特的东西?
看余娇娇的表情语气不像是作假,木盒又当着她的面毁了,童言心里自然信了几分“谢余真君谅解。”
余娇娇似不经意般的扫了一眼童言左手腕上突然出现的红点,轻轻一勾唇,随后道:“无事,既然不要本座帮忙,那本座就先走了,刚去教训了群不长眼的,这会儿到是有些累了。”
“弟子恭送余真君。”童言弯腰送行,心里期待她快点走。
余娇娇视线在寂行身上停留了几眼,又看了面前的童言,道:“你那情郎此刻灵力暴动,经脉逆流,修为倒退可能都是轻的。”
说完扔了两个药瓶过来,轻笑道:“里面分别是治疗你们的丹药,算是本座的一点心意,望你们早日修成正果。”
余娇娇本就是炼丹师,又有元婴修为,给的丹药自然是好东西,童言深知这份‘礼’的重量,赶紧谢过,而抬头时前方的人已经走了。
童言拿着要来的寂行旁边,把自己的药吃下后,拿着剩下的一瓶犹豫了下,该不该这个时候打扰梳理灵力的人呢。
最后决定叫两声试试,有对症的药自然是先吃的好,“小师傅,小师傅。”
“寂行小师傅。”她唤了连连叫了几声,人终于被她叫醒了。
不过此刻寂行好看的眉头皱的厉害,怕是心里有些不满她的行为。
“童施主可是有事?”
童言连忙把丹药递过去,道:“这是治你伤的丹药,你先吃了吧。”
寂行视线在丹药瓶子上停留了一下,没有拒绝的接了过来,甫一打开,浓郁的药香便飘了出来,竟然是六品治愈丹,品质到了高阶。
他眼中露出些许惊讶,这么珍贵的丹药,不像是才练气期的弟子能有的东西。
就算普通世家,也不是轻易能拿的出来的,除非是六品以上的高级炼丹师才有,她是如何得来的?
“你……”寂行才开口就停了下来,觉得许是她在秘境得到或者长辈赐的,这都属于私人秘密,他不该多问。
然童言没觉得是多么隐私的事,接着他的话解释,“刚才有个本门派的师叔路过这里,见我们都受了伤特地给的。”
他是察觉有陌生气息靠近,未曾想到竟然是她的师叔,寂行道:“那贫僧还要多谢这位前辈,不知前辈道号叫什么,以后见着了,定要当面拜谢。”
想到余真君对寂行起过觊觎之心,童言有点难以言喻的心虚,“这位师叔性情不大好,以后遇见了再为你引荐吧,先吃药,疗伤重要。”
寂行没有多言,吃了丹药,看到童言布的防御阵,拿出阵旗又重新补充了一下。
两人各自都有伤在身,便没说多少话,就着丹药的药效开始入定。
第二天,童言先醒过来,看了眼还在打坐的寂行,把自己收拾了下后,默默的在一旁开始准备吃的。
寂行睁眼的很巧妙,饭好了没一会儿就醒了,弄的童言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做饭故意掐着时间醒的。
两人吃饱后,寂行拿了几个储物袋出来,因为其主人已死,储物袋成了无主之物,轻易就能打开。
把东西全部倒在地上,寂行对童言说:“童施主,这里有你需要的你都可以拿。”
“啊?这些都是属于你的,我怎么好意思拿。”寂行的大方让她惊讶了,不过秉着原则和矜持问题,还是说了拒绝话。
“无需客气,这些东西不过是身外之外,你放心拿便是。”
也算对连累她的补偿。
“那……我就不客气了。”童言看着地面上的一大堆东西也有些意动。
她保守的挑了一把轻剑,部分符箓和丹药便没有动了。
寂行疑惑的看她:“就这些吗?这里应该有很多你能用上。”
童言笑笑道:“他们是你杀的,我什么都没做,有这些就够了。”
她也不是个多贪心的,知道自己不该拿太多。
寂行皱着眉没说什么,伸手把地上的东西挑挑捡捡的分类,又用两个袋子装起来。
他把其中一个拿给童言,道:“贫僧用不了这些,你拿着。”
怕童言不接,又说:“算是贫僧还你之前借给我的灵石。”
童言心中还在犹豫,然在他的注视中,身体却下意识的听话,乖乖的接手了过来。
用神识往里一看,地上那堆灵石,灵草、法器大部分都给她了。
“这太多了吧,相当于全部给我了……”童言合上袋子试图把东西还回去。
寂行却看出她的意图先道:“这些加起来还不及一颗六品治愈丹珍贵,贫僧现在手中也无等值的物品,便只能拿这些偿还一部分了。”
“好……好吧。”寂行一再坚持,童言也不多说,再说她也是借了六品丹药的光,先收下吧,回头她还得想办法还余真君的人情的。
伤好一大半后,自然该各回各家了,童言想既然这里能看见余娇娇,恐怕这里离宗门也不算远,便出言和寂行告辞。
“贫僧也该回寺中了。”
“那…小师傅以后若我要找你,该怎么联系你?”童言内心组织了好几次语言才把这话说出口。
明明是正常的问联系方式,她偏偏有种初中生问暗恋对象要qq号的紧张感。
奇怪奇怪。
不过寂行没有想多,他将一个纸鹤递给童言,道:“这是贫僧的传音鹤,童施主可凭它传话给贫僧。”
传音鹤是修真界最基本的传音手段,大概和发短信差不多,不过一只仅对应一个固定的人。
童言喜不自胜的收下,控制不住的笑意蔓延了整张脸,她把自己的传音鹤给寂行后,一路傻笑着走了。
寂行看着她傻笑着离开,不禁也扬了下嘴角,收回视线时扫到拿着佛珠的手,猝然的皱起眉。
那个魔宗师叔是谁?
这个红点又到底是什么,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
童言用了好几天,才从那片森林回到魔刹宗,这片地界算是宗门的领地,偶尔会有练气弟子去历练。
没有高阶妖兽不说,还能遇到同门弟子,因此她不会迷路跑偏了方向,也没遇上什么危险。
她回来的早,去秘境的大队伍还没归来,先去领事堂交了自己的任务,便直接回到罗华峰。
罗华峰的弟子实在少的很,除了几个专门伺候少宗主的普通弟子外,还有几个负责杂事的杂役弟子。
童言回来没多久,罗东便知道了,接近傍晚时分,带了晚膳来到她的小院。
罗东问:“燕回秘境似乎才关闭,你怎么先回来了?”
童言:“发生了点意外,所以我提早出了秘境,师尊呢,还在闭关吗?”
“少宗主在师妹去秘境当天便闭关了,此次是晋级元婴,短时间内不会出来。”
商寻若成功晋级元婴,对宗门对童言来说都是极好的事,此刻她也真心为他高兴。
不过,也有小小的郁闷,她活着从燕回秘境出来了,师傅却跑去挂机了,时间还未定。
这坑徒弟的。
这金丹晋升元婴时间可长可短,短的几个月,长的十几年也不一定。
要是商寻闭关个十年左右……
思及此处,童言只觉心中哇凉哇凉的。
没师傅的孩子是根草啊。
要知道,修炼一途有师傅带的可比没师傅带的,要少走不知道多少弯路。
好在她有不少宗门贡献值,可以去沧海楼换各种各样的玉笺自行修炼。
再加上罗华峰灵气浓郁,又有充足的修炼资源,就算没有师傅,日子也不算难过。
实在不行的,不是还有罗东师兄吗?嘿嘿。
头几个月,她每日窝在自己的住处总结这场试炼的经验,精进修为,没事的时候就打理一下自己的院子。
把从秘境带出来的灵植一一移栽,为了不让它们死了,还专门跑去沧海楼,借了关于移栽灵植的玉笺来研究。
这段时间童言算是过上了,忙时修炼练剑,闲时煮茶种田的悠闲隐居生活。
因为看了不少关于灵植的玉笺,让她升起了炼丹的兴趣,而宗门的炼丹场地都在春华峰周围。
春华峰脚下有两座挨着的小山峰,小的一座上设了炼丹基础讲学课,所有弟子都可以去听课。
大的那座则是成群的炼丹房,除了建房占用的地方,其他都种着炼丹用的各种灵草。
每日有专门的弟子去打理,不仅是春华峰弟子,也有接了宗门任务的其他弟子。
至于真正的春华峰,除了本峰弟子外,一般普通弟子是进不去的。
如果你貌似潘安貌美如花的话,那当我没说。
童言带好记笔记的小本本就来到炼丹小课堂上,说小其实不小,一间课堂至少能坐下两三百人,还不显得拥挤。
她到的时候,课堂上已经坐了百来人了,此后,陆陆续续又来了近百人。
见这么多人来听课,童言心道炼丹还挺受欢迎的,后来等她去了阵法、符箓等课讲后,才知道学炼丹的弟子是多么少的可怜。
一刻钟不到,教学的师叔就来了,他上台后一眼扫了下所有人,接着拿出一个炼丹炉,随意挑了个知识点就讲了起来。
这节课讲的显然不是什么入门课。
这位筑基师叔的讲课过程,像极老学究一样的政治老师,不苟言笑,听的人云里雾里、昏昏欲睡。
如何不是兴趣在坚持,童言早就阵亡了。
而这时,台上的师叔忽然将视线往最后一排投去了一眼,一直盯着上面的童言自然没有错过。
下意识的往后看了一眼,看到的场景让她忍不住挑了挑眉。
在后排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灰色衣服的杂役弟子,他专注的听着台上的讲课,一点也不在意其他人看向他的异样眼光。
让童言觉得奇怪的不是那弟子的淡定,而是以他为中心,前面几排左右的位置都空着。
这些弟子都刻意的离他远远的,仿佛他身上有什么瘟疫似的,而那弟子也显然已经习以为常。
瘟疫什么她没察觉到,不过那人右脸上特别显眼的红色胎记,倒是乍看起来有点吓人。
满足了好奇心后,童言回过头来继续听课。
她可是个乖巧的三好学生,怎么能上课开小差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