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挥手一拦,同时一道破空声响起,目标直指两手相交之处,她反手压下崔玲的手腕,暗器未中目标,打入了旁边的木板上。
没有理会愤怒的崔玲,童言第一时间转头看向暗器袭来的方向,路上行人匆匆,无人注意此处,对面高处也不见异样。
是谁在帮她,如果她刚刚不压下崔玲的手,以暗器携带的力量,瞬间足以将崔玲的手斩断。
暗器速度太快,被童言救了的崔玲甚至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她后知后觉的看了眼柜台壁板上的深洞,还猜测是童言得罪其他人,现在被教训了。
“臭丫头,没管好嘴乱说得罪人了吧,真是活该。”崔玲捂住被童言打痛的手腕,讽刺道。
童言差点被她的认知惊呆了,这是什么脑回路,居然连暗器到底是冲谁的都不知道。
她回正身来,什么话也没说的看了眼崔玲,崔玲傲气十足的瞪来。
“啪!”下一秒,童言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不会说话就别张嘴。”她说自己童言尚可忍忍,但那日那样说寂行,就不行。
易薇那份打完了,她这里还没教训回来。
“你敢打我!”崔玲还保持着被打偏的姿势,脸色震惊无比,她根本没想到一个不知名的女修居然敢动手打她。
“你不过是易薇身边的跟屁虫,你凭什么敢!”撇去易薇这个后台,她凭什么敢在她面前嚣张,崔玲怒极扬手打来。
童言眼尖的看到她抬手,抢先一步扇过去,“打你就打你,难不成还挑黄道吉日。”
与耳光声一同响起了一道怒喝,“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这次力度太大,震得童言的手都有点麻了,她甩着手望向说话的人,又是熟人。
崔家小姐崔敏敏,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不认识的男女。
崔玲看到崔敏敏如同见到了救星,捂住红肿的脸哭泣着告状。
童言无视崔敏敏那边或敌意或打量或怨恨的眼神,喊上何湛,准备换一家吃饭。
何湛一开始在察觉崔玲发难时动了动脚,待看到童言轻易接下了崔玲的手腕,才想起她修为比自己高许多,这种程度的争端根本不可能会占下风,心中便松了一口气。
他走过来跟她站在一起,抓过她那只因为打人而震麻的手,帮忙揉着。
路过崔敏敏一行人时,两人目不斜视,然而崔敏敏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们。
“站在!打了我崔家的人,还想走?”
童言只当没听见,自己走自己的,崔敏敏被无视,目光倏然变冷,朝身后的人使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个男子立刻上前,伸手抓向童言。
男子的手掌未碰到童言的肩膀,突然遭到巨力一掀,猛然飞出去,撞飞站在他身后人飞出数米,一同撞在了门框上。
整个过程童言一根头发丝都没乱。
“废物!”手下人如此没用,崔敏敏怒骂了一句,直接自己动手,祭出法器朝童言二人打去。
身后法器袭来,童言早有准备,拖着何湛往旁边一躲,摸出龙越剑直直一砍,把崔敏敏的法器一剑分成两半。
砍下的剑光余势不减,冲后面的崔敏敏和越山河门面而去。
崔敏敏身上的防御法器和越山河的防御阵同时亮起光芒,拦下了童言的剑光。
“别惹恼我,你打不过我。”童言跟崔敏敏道。
崔敏敏被她剑光中所含的灵压吓住了,当时她的身体仿佛被定住了,在灵压下动弹不得,甚至毫无反抗之力。
如果不是她身上带着高阶防御法器,被剑光打到,必然要重伤。
“你到底是何人。”崔敏敏重新看向她的眼中带上了审视估量,她不像崔玲一样没脑子,想讨好易薇的女子数不胜数,可她真正带着身边的才几个?
而且童言看着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轻轻就有筑基巅峰修为,剑术又如此厉害,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
莫非是某个门派或是世家中的天才弟子?崔敏敏无法确定。
童言轻飘飘的看了她一样,把剑一收,转身走人,她可没有见人就自报家门的习惯。
见两人毫发无损的走了,崔玲又急又不甘心,“二姐,你就让他们这么走了,那个女人可是打了我两巴掌,我还没有报仇,怎么能让他们走了!”
崔敏敏还在猜测童言的身份,崔玲在她耳边吵闹,着实烦的她头疼,呵斥道:“闭嘴,你打得过他们你倒是上啊。”
崔玲被吼的一哽,畏惧族姐的威严,低头喏喏道:“难道就这样算了。”
“呵!算了?”崔敏敏冷笑,眼中一片记恨和怨毒,打了她崔家人的脸,岂能这么算了。
“他们必定是来参加寿辰的,派人去探他们的身份,晚宴上我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这边,童言带着何湛去了越山河斜对面的酒楼,从她当时站的位置来看,发出暗器的地方,比较有可能的就是这家酒楼的二三楼。
她想看看是谁躲在后面出手。
酒楼二楼有包厢,也有非包间的用餐区域,她便选了二楼的公共餐区坐下,目光在二楼三楼的包厢门上徘徊。
此时,三楼某间包厢内。
男子站在半遮半掩的窗后,目光漫不经心的望着楼下某处位置,片刻收回视线,看向屋内的另一人。
调侃的说:“找来了,你这英雄要不要去见见美人。”
那人垂眸未语,不急不缓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瓷器底座和桌面撞击发出哒的一声轻响。
孟故安见他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轻嘲了一声,实在搞不明白这人的心思,“竟然不想见,又为何来找我带你进易府。”
顾予期睫羽微颤,轻声道:“她不想见我。”
孟故安和顾予期的交情,说深不深,说浅不浅,除了生意以及某些合作,认识多年还处于点头之交的层面。
说来孟故安心里也觉得惊奇,一惊顾予期竟然会入魔,二惊他入魔了还敢找他信他。
现在还得加上一惊,顾予期居然会因为有人不想见他,就真的顾着那人的想法躲了起来,躲着就算了还搞什么默默守护这一套。
俗不俗?
他不是觉得人和人之间那些弯弯绕绕很烦人吗,不是懒得跟一般人计较,一心只扑在修炼上?
怎么这会儿别人随便一句不想见,就较真上了。
孟故安摩拳擦掌,心中升腾起好好指点顾予期如何和女孩子相处的想法,“这女孩子啊,说话都喜欢口是心非的,嘴上说着不要其实心里想的是要,突然生气了不理你,其实是想你多哄她。”
顾予期听后皱了皱眉,望着孟故安的眼中有一丝一言难尽,“你一未婚配,二无心仪之人……”
话语未言尽,孟故安却懂了他的意思,不就是觉得他说的话不靠谱,觉得他瞎编呗!
笑死!
论如何和女子相处,他孟故安绝对比你顾予期强十倍百倍!
他自诩自己风度翩翩,乃世间少有的谦谦君子,是绝对不会对一个女子吐出“滚”“闭嘴”等十分粗鲁又不解风情的字眼的。
当然,据他所知顾予期也甚少对女子如此粗鲁,因为一般他都视而不见,只当个移动冰棺——又冷又硬。
“算了,跟你这种人说不清楚这个。”孟故安气呼呼的扇风,缓了口气道:“我到时会安排一个身份带你进易府,但如果你暴露了我不会管你,你自求多福。”
入魔者的身份太敏感,即使人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能保证神智清醒,可一旦跟这类人沾上关系,很容易被对家鸡毛当令箭,往死里针对。
“我知道。”顾予期从容应之,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之色,显然对他这番话早有准备。
“行,那祝我们合作愉快。”孟故安轻撇一下嘴,如往常一样做了结束语,看向窗外的眸中一片深色。
顾予期是个奇怪的人。
从前的他看似十分尊崇规则,但内心又非真的盲从,倒像有一杆标尺在他心中清楚的衡量着,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表现出来的一言一行,十分贴合正牌天才弟子的身份。
此刻,孟姑安恍惚间觉得,顾予期架在自己心中的严格标尺,或许要不在了。
他师尊死了,他也已入魔,按理说一个人经历了这些巨变,性格情绪方面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
奇怪就奇怪在,顾予期现在给人的感觉竟然与之前并未相差太多。
是因为他有什么逆天的法宝,护着他的灵台,致使他心神稳定,不受魔气侵蚀?
还是,从一开始他就隐藏的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