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花的果实逐渐成熟,有的爆裂开来,木棉花絮裹挟着木棉花的种子漫天飞舞。
初夏已经到来,可郝墨文却还没有醒。
“他已经躺了半个月了。”小妖精的心理防线都快要崩塌了,日日夜夜这样守着,可却看不到一点点成效。
小妖精满脸疲态,骨折受伤的她行动又不是很方便,经常一个人在宿舍里发呆,以泪洗面。她是真的动心了。可谁能想到,刚刚交往才一日,刚刚才决定托付终身的人却一下子不省人事,直接昏迷了大半个月。
甚至,小妖精的母亲几次三番打电话来询问病情,还有几次很隐晦的询问郝墨文是否会一直就这么躺下去了。毕竟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是绝不会嫁给个植物人的。
风巧巧倒是很淡定,每天到病房内看上一圈,也不多停留就返回到房车里,过的却很是安乐享受,似乎她并不担心郝墨文的病情,醒不醒来也都无所谓一样。
我们医务人员也是非常不解,明明郝墨文的身体逐渐康复,各项指标都达到正常水平,脑部核磁更是和正常人无异,怎么他就一直昏迷不醒呢?这可真是个医学谜题,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受小妖精委托,每天下班后的黄昏时分,护工都会配合我为郝墨文擦拭身体,翻身拍背,甚至更换纸尿裤。
郝墨文就像个长大成人的巨婴,尿便无法自理,食物也需要通过鼻饲管投喂。这样的状态可能比死也好受不了几分。
只是,我很奇怪,他似乎恢复了些意识,那是一种微不可查的变化,这是直觉告诉我的。这种感觉至少已有一星期有余。
在郝墨文刚刚受伤之时,他四肢是无力瘫软的,他的呼吸节奏一致平稳,任由我们翻身拍背他都毫无反应。
可近期我能感受到,一种难以察觉的不同,有时当我接近赤裸裸的他时,他的呼吸会有些急促,有的肌肉会出现不协调的跳动。还有一次,我甚至感觉到他的眼皮跳动,似乎睁开过,但也有可能只是种错觉。
在郝墨文昏迷的同一时期,我们宿舍发生了一件大事儿,直接让备受折磨的小妖精大病了一场。
就在一日清晨,天蒙蒙亮,窗外传来动听的鸟鸣声,鸟儿的声音动听婉转,这种鸟此前从未出现过,它嘹亮的鸣叫声吸引了小妖精的注意。
她推开窗——
被雨洗涤后的空气清新宜人,扑面而来。似乎柔软清新的风能让人洗去烦恼,心情舒畅。
窗外的竹林被风吹的发出簌簌的响声,心情大好的小妖精伸出手触碰窗外清新的柔风,风如冰丝绸缎般缠绕在小妖精指尖。她舒展四肢,用心享受这风打竹林的安逸。但小妖精一不小心,她纤纤玉手上的珍珠手链滑落,掉到窗外草丛中。
这条项链不仅仅价值不菲,而且也很有寓意,小妖精不得已拖着骨折的腿,一瘸一拐的绕道宿舍楼后,困难的来到了自己的宿舍窗下。在占满雨水的草丛里,她寻找了好一会,拨开厚厚的,湿漉漉的草丛,努力寻找自己遗失的手链。
“怎么会找不到呢?”小妖精从自己窗下向外扩展仔细寻找,拨弄着草丛。“应该就在这个范围里才对啊!”
就在反复寻找不见之时,小妖精突然发现就在前方草丛的掩映下,似乎有女人的手指伸出草地,见此,小妖精心中大惊。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还心存侥幸,为求一探究竟,她小心翼翼的,忐忑的拨开草丛。
顿时,她蓦然大惊……
一条女人的手臂赫然出现在眼前,小妖精惊叫着,吓得摔倒在地上。她忘记疼痛拖着骨折的腿匍匐在地上,拼命般的向竹林外爬,几次三番她想站起,却因为骨折无法站起,又摔倒在地。连滚带爬的不知多久才狼狈的爬到竹林外,看到远处有人并疾声呼救。
直到现在她都记得,这截手臂折断处十分的整齐,应该是锐器直接一刀砍下的,苍白的手臂,纤细修长的手指,指甲上还有美甲的造型,而且美甲看起来刚刚做了不久,似乎还能感受到这只美丽的手曾附有生命的时刻,她活着的时刻该是多么美好。
自此,心力憔悴的她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倒,她直接高烧不下,卧倒在床,被父母接回了家中休养。
那天以后,数十两警车聚集而来,大大小小的媒体、警戒线将解剖楼围的水泄不通,解剖教研室的人一个个如坐针毡,人心慌慌,反反复复的接受着调查。
警察来了一波又一波,我也几次被叫去协助调查,我想起了去年以来那些异样的声音,想起了一个个雨夜的不寻常之处。警方皱着眉头,三天两头就会过来询问一番。
直觉告诉我,那条手臂牵出了一个惊天大案。解剖楼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被一一提审调查。
很久,持续了很久。
在此期间郝墨文昏迷着——
小妖精在家休养,时不时打电话来,时刻关注着郝墨文的病情,还提醒我别让风巧巧接近——
我上班的同时,天天照顾着郝墨文,下班时为他换药,擦洗——
风巧巧日日来探视郝墨文,大约坐一上午的时间,便会离开。
听说没有,解剖教研室主任夜言明被调查了,据说解剖楼内发现了很多不明来源的尸块。近些年解剖楼内的焚尸炉焚烧了大量非正常来源的尸体——传的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