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过水泥钢铁的失败之后,郑慈烜发现肥皂这东西真可爱。
简简单单,一天就造了几大箱。
郑慈烜马不停蹄的装上了货,又要前往广州府了。
一大清早,郑慈烜就将镖师队集结了,也是带了镖师队一半的人。
同样也在镖师队训练的郑成功马上凑了过来:
“贤弟,你这是要去何处?”
郑慈烜从下至上瞄了一眼郑成功:
“去广州府啊。”
“也带上我吧!”
郑成功立马来了兴致:
“之前我在广州府还有事情没办,我得再去一趟。”
郑慈烜又白了他一眼:
“你的通缉还没撤。”
郑成功向郑慈烜使了个眼色:
“我会小心行事,带我一并去吧!”
可这样风险太大,郑慈烜还是不愿意答应。
此时郑成功犹豫了一番,最后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对郑慈烜坦白:
“我此趟来广东就是为了购置些东西,我其实还得去一趟澳门买些洋货...”
“我要娶媳妇了...”
这时候郑慈烜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郑慈烜穿越到这也有几个月了,也已经到了崇祯十四年,就在今年郑成功要迎娶福建泉州惠安进士礼部侍郎董飏先侄女。
看来就算是相约起义,也没有改变这一部分的历史。
这不答应情理上就过不去了,而且郑成功现在不只是自己的大军事家,还是自己的结拜兄弟。
每日一同训练日益增进的感情,即便要冒风险,但郑慈烜还是选择了答应:
“娶媳妇是天大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我答应你!”
“但你得听我指挥!不能莽了!”
郑慈烜回想起郑成功之前当街暴打广东布政使的儿子就有些后怕。
那时候若不是自己将郑成功救了出来,那未来反清复明第一人可能就这样没了。
诶,不对,有自己在就不可能存在满清政权。
此次出门郑慈烜就直接瞒着赵伯,除了镖师队,就只带着小娟和郑成功。
让小娟给郑成功画了一个连他亲爹都认不出的妆容,让郑成功混入镖师队,这才敢带着郑成功前往广州城。
现在正是由春转夏的日子,天气也是越来越热了。
但这也是贫农最难熬的日子,眼看自己的田中的水稻要熟了,自己可能却挨不到那个日子。
东莞县和宝安县郑慈烜前些时日已经拉走了一部分饥民,但此趟前往广州城的路上,发现饥民不减反增。
到处都是乞讨的人,就算有人施粥也解决不了大问题。
饥民们饿一顿,勉强吃一顿的,活着也是一种折磨。
因为卫兵的防守,饥民总只能堆积在城外,城内依旧是一副安静祥和的样子,两者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那一扇城门,只为有钱的人打开。
郑慈烜现在感到了有心无力。
东莞县城和宝安县城没有什么差别,但这边饥民看上去状态好像还不错,比宝安县的稍微好那么一些。
此时郑慈烜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有一位皮肤白皙的书生与周围面黄肌瘦的饥民格格不入。
他正在给周围的饥民施粥。
郑慈烜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谁,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
“咳咳。”
“请问是羊行先生么?”
施粥的书生抬起头来,看见郑慈烜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怎么是你?”
郑慈烜嘴角微微上扬,悄悄在她耳边略带调侃的说道:
“哦,这不是两粤钱庄羊家大小姐,羊琴小姐么?怎么又女扮男装,好玩么?”
羊琴只想抬起手中的大铁勺糊在郑慈烜脸上,但现在这么多人也不好发作,小声的问道:
“你来这干嘛?”
郑慈烜转了转眼珠:
“来找你啊!”
羊琴小脸一红,不再理郑慈烜,继续施粥。
郑慈烜直接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个大铁勺:
“我帮你!”
羊琴督了郑慈烜一眼,还是不理他,继续施粥。
郑慈烜手一挥,他的镖师队马上就就过来帮忙。
有镖师队的加入,秩序变得十分良好,施粥速度也快上了不少。
很快粥便施完了,还有很多人嚷嚷着没吃上。
但已经无粥可给了,羊琴压低声线,以男声说道:
“今日粥已完!”
饥民们有些失望,其中饥民有一个饥民这般问道:
“先生,你下次何时再来?”
这个饥民想下次抢个好点的位置,早点吃上一口饭。
羊琴手一挥:
“这些日子忙,就不来了。”
下面饥民哀嚎一片。
羊琴拿着大铁勺就准备走入,郑慈烜就不要脸的跟了上去:
“你是经常来?”
羊琴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回答道:
“我若有空就会来这施粥。”
“怪不得那些饥民认得你,也不抢你的粮。”
此时郑慈烜又对羊琴又高看了那么几分:
“一般商人施粥都是大张旗鼓,打着自家产业的名号施粥,无论是否有作秀的成分,但这既得了名声而饥民又吃得了饭,是好事。”
“而你居然自己一个人,女扮男装前来施粥,显然你不求名声,只是心中有那样一丝的善意。”
“我说的没错吧?”
羊琴并没有反驳,也没有接话,但嘴角还是微微的有些上扬。
郑慈烜耸了耸肩,好奇的问道:
“那你为何不光明正大的来呢?一定要女扮男装?”
郑慈烜一直提女扮男装的事情,羊琴已经听烦了,她冲郑慈烜大声嚷嚷:
“你懂什么?我也希望我就是个男的!你知道我压力多大么?”
“家中除了爷爷,其他人都排挤我,生怕我这个女人当了家!”
“出门在外所有人也都看不起女性,就认为我要回家相夫教子!”
“之前施粥的时候我没扮男人,就算有护卫保护我,也有人对我虎视眈眈!”
“你们这些男人根本不懂我的痛处!我那么努力,却因为只因为我的性别,只因为我是一个女人否认我...”
说着说着,羊琴开始了哽咽,逐渐的眼泪从眼角缓缓的滑落,一副委屈的样子让人心疼。
这个时候郑慈烜才知道自己是踩了雷,不应该一直说这件事。
他大部分时间呆在庄子里,庄子里没那么多规矩,做什么事都不分男女,也让女人读书,从来做过什么性别歧视,在庄子了男女其实还是十分平等的。
可他忘了这里还是大明王朝,还是封建思想,一直深陷在男尊女卑环境中。
郑慈烜的本意也不坏,只是好奇和觉得羊琴女装很好看,他确实忘不了那天布商大会上的漂亮姑娘。
郑慈烜立马极为认真的回复道:
“抱歉!是我唐突了。”
“但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他们不说真正的做到了男女平等,但至少他们不会这般男尊女卑。”
“我也不会歧视女性!今天不会,永远都不会!”
“我认为女性也能当家,我认为女性也能读书,我认为女性能抵半边天!”
“我认为人生而平等,无论男女,都应该是平等的!”
“我的现在,我的未来,我的一生!都会为这个平等而奋斗!”
“而你是一个有才华的女人!我相信你,能作为一个优秀的女性闯出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