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沅落刀快,不一会儿就把两根胡萝卜都切成了丝儿。袁妈手边还有一块儿肉,她瞧了两眼,过去拿了过来。
将肉照样切丝儿,然后拢了拢放在一边。
袁妈瞧着,一时有些震惊:“夫人,要帮忙吗?”“不用。”寄沅摇头,洗了手将锅刷了一下,放在灶台上。
起锅烧油,少许盐,放胡萝卜丝儿进去翻炒。稍许,等胡萝卜丝儿软下来,将肉丝儿全部倒进去。待肉丝变色,即可放入其他调味料轻炒。
寄沅伸手关了火,将锅里的胡萝卜肉丝都倒在盘子里,自己低头嗅了嗅。
味道闻上去还是不错的,至少手艺没有退步。
“袁妈,你先忙着,我上去看看商谨淮。”她在水龙头下细细地洗了手,用洗手巾擦干,知会了一声,便出了厨房。
袁妈瞧了瞧,抽了一双筷子,小心翼翼夹了一点胡萝卜丝儿起来,喂进了嘴里。刚从锅里倒出来,还是烫的,但掩盖不了这道菜的香味。
深吸了一口气,袁妈嚼着嚼着咽下去,忍不住抬手扇了两下。
看来夫人真的有本事。
客房的门没锁,她很轻松就可以打开。厚厚的窗帘掩的严严实实,房间里光线并不明亮。
商谨淮就半躺在床上,一双脚还落在地上。右手搭在额头上,左手朝着左边伸出去,那双眸子紧紧闭着。
寄沅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弯着腰身仔细瞧了瞧。这家伙呼吸平稳,显然是睡着了,怎么连睡觉眉头都微微蹙着呢?
目光顺着他的眼睛滑下去,就落在了唇上。
前世沈丘颜曾跟她开玩笑,问她跟商谨淮接吻是不是很心动。那时候她还踹了沈丘颜一脚,开什么玩笑,她从来没有跟商谨淮接吻过。
哪怕前世的确被商谨淮亲过,却也只是额头罢了。
她只是稍微愣神,很快就回过神来。
商谨淮的脸就在她眼前,他睡的很安详,丝毫没有察觉有人正在注视他。大约是真的很累,寄沅偏着头看了会儿,直起了腰身。
客房里的布置比主卧要简单很多,靠着床头的桌上,零散着放着一些东西。
她缓缓走过去,随手拿起桌上的本子。一本黑色的笔记本,里面还夹着一只钢笔。她顺着那一页翻开,瞧见页面上端写着的两个字。
寄沅。
商谨淮的笔迹,是沉稳有力的。那个“沅”字的最后一笔,看得出来写字的人用力十足的劲道,竟然将纸都划出一道痕迹。
字迹相比于下面的那些,略显的有些潦草。大概当时心情不好,亦或者有什么事情临时要处理,所以写字的人很急。
她没有往下看,把笔记本合上之后,就放回了原处。
商谨淮还睡着,寄沅走回去,坐在了床边。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就是睡着的他,那样近,只要寄沅伸手就可以触碰到。
她呆愣了一会儿,回了头去看,他还没有醒。
很轻地叹了一口气,寄沅也不知道究竟是来看什么,撑着床沿站起了身。房间里并不明亮,她的表情也微沉着,敛了眸色慢慢往房门口走。
刚到门口,便看到从楼梯上来的袁妈。
寄沅反手将门轻轻合上,抬眸时,袁妈已经注意到她:“夫人,可以吃饭了。”
“嗯。”她的手还放在门把上,朝着袁妈点了头:“您先下去吧,我叫他起来。”
“哎,好。”
袁妈应着,又转身扶着楼梯走下去了。
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又转身将客房的门给打开了。床上的人倒真的是一动也没动,她走过去,拿着脚尖碰了碰商谨淮的脚:“醒醒,该吃饭了。”
只见那人眉头蹙了一下,颇为不耐地侧了一下身子,连同脚也往那边挪了挪。
“嗯?”
寄沅挑眉,商谨淮的警惕性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她弯下腰,伸手过去把他的手从头上挪开,手背贴着他的额头试了试温度。和自己好像没什么差别,怎么看上去倒像是病了。
“商谨淮?”
她把手收回来,又唤了一声,才见男人挣扎着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浑浊。顿了一刹,还没来得及直起身,他伸了手将她捞过去。
毫无防备地跌在床上,被人快速地拽进了怀里。
满腔的荷尔蒙的味道。
寄沅将头露出来,一双眼忍不住瞪他,却见他又将眼睛给闭上了。那双手倒是环在她身后,用的劲儿可不小。
“商谨淮!”她是真的有气到:“你故意的是不是!”
“岁岁,待一会儿,乖。”他又将人往怀里带了一分,脸颊贴着她的额头蹭了蹭。寄沅咬了咬牙,到底还是忍了下去,认命般地没再动了。
怀里的小姑娘柔软的像一团棉花,他似乎都有闻到那种温暖的味道。
憋了好一会儿,寄沅努力抬眼去看他:“该吃饭了,不然菜凉了不好吃。”她可没有吃冷饭的习惯。
“嗯。”他应声,却没任何动作。
寄沅伸手扯了扯他腰间的衣服,见他没动静,索性大胆地往上摸去。商谨淮的腰,大概也是一堆女孩子喜欢的吧,他的腰很窄,但是强劲有力,侧面的线条几乎可以用手摸到。
一时都忘了自己是怎样的处境,寄沅的手在腰间滑走。
约是真的忍不住了,商谨淮很轻地叹了口气,睁开眼睛,一只手将寄沅的手钳住:“岁岁,小心惹火上身。”
“哦。”
眨了眨眼,寄沅抿了唇。
商谨淮松了手,她便钻了空子赶紧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清凉的空气扑在身上时,她才真的确定,自己刚刚确实紧张了。
翻了身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先前撞到的膝盖,好在没什么大碍。
男人还躺着呢,寄沅伸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两下,力度不大:“起来,吃完饭再睡。”
“一起睡吗?”他似忍着笑,那双瑞凤眼藏着笑意去看她。
寄沅噎了一下,商谨淮什么时候也会跟她开这种玩笑了?转头瞧了他一眼,男人随即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好似她会欺负他一样。
顿时有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拳头都没了力气:“自己睡!”
起身就往外走,也没管他到底起没起。走出客房,寄沅抬手理了一下裙子,忽而又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语气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