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或许我们应该去花蓟市看一看。”
商易铖瞒着别人去的地方,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又或许,那就是他费尽心思隐藏的秘密?
寄沅得了空,还是决定把行程提前。
商谨淮自然是顺应她的,公司的事情安排给祁桉之后,他就和寄沅启程了。这一次两人买了动车票过去的,二十分钟就到了花蓟市。
花蓟市南正街322号。
再一次来到这里,寄沅有些唏嘘。
南正街靠近一所高中,每到饭点的时候,街上就会有很多学生。322号是一幢五层的小楼,洛桑以前就住在三楼,阳台正对着南正街。
他们从侧面的楼梯上楼,在三楼停下。
老旧的单元门上贴着一些小广告,蓝色的门牌已经生锈,门口摆着一块红地毯,上面绣着“出入平安”四个字。门旁边的墙上有一些划痕,看上去有些久了。
寄沅有些沉默,商谨淮握着她的手安慰:“岁岁,不要多想。”
“嗯,我知道。”她点头,实际上也不会再多想什么了,如果这间房子里真的有一些什么,那大概就接近真相了。
阮初从床上挪下来,费了些力气拄着拐杖往客厅走。拐杖是商易铖为了她走路方便带回来的,也确实便利了不少,至少她不用人扶着了。
那间书房,她有些感兴趣。
虽然商易铖没有明确地说着她不能进,但从他的行为来看,应该是不允许她进去的。
在厨房倒了一杯水喝,阮初靠在厨房门口想了一会儿。只要自己能把东西都还原,也许他看不出来什么的,那间书房,应该放了不少重要的东西。
“师傅,麻烦你啦。”
寄沅冲着开锁师傅拘谨地笑笑,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了两步。
师傅从工具箱里找了工具出来开锁,侧头瞥了一眼寄沅和商谨淮:“小姑娘,好像没怎么见过你啊,是这家吗?”
“是啊是啊,这是我妈妈住的地方。”她点头应着:“她去世很久了,现在我才想着回来把这边收拾一下,不过锁打不开了。”
实际上是没有钥匙。
“喔,要不然给你换把锁吧。”师傅叼着根烟,看上去有些不屑。
寄沅摇了摇头:“没事的,回头我配把新钥匙就好了,这个锁还能用用。”
要是把锁给换了,商易铖下一次不就发现了吗?
没过多久,师傅就把门锁给打开了。拍了拍裤腿,师傅把工具都扔回工具箱,撑着腿站了起来,顺势把工具箱的背带挂在了肩膀上。
“行啦,有需要记得再找我。”师傅抬手抖了一下烟,落下几片烟灰。
“好的。”寄沅付了款,笑着送走了人。
商谨淮伸手把门拉开,入目就是客厅的样子,所有的家具上面都盖着一块白布,屋子里冷清至极。
两人对视了一眼,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家具并不多,因此显得有些空旷。阳台那边挂着白色的窗帘,窗帘合的很拢,几乎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我去房间看看。”寄沅转头朝着房间那边走,也只能凭大概的记忆,这里的一些物品,好像还是多年前的样子。
房间门把手上,挂着一个小风铃,随着她开门的动作,风铃轻响。
原木色的床板上什么也没有,落了一些灰尘在上面,看样子没有人打扫。书桌上面的东西零零散散,看上去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她顺手从桌面上拿起一本书,扉页上写着“洛桑”两个字,笔迹不深。落款只有日期,并没有写年份,但是想想大概也是好多年前吧。
寄沅低头瞧着,又随手翻了几页,居然掉出一张照片。
照片飘落在寄沅的脚边,她弯下腰去捡起来,照片太久了,又没有保护措施,表面有一些划痕。
是洛桑。
是她走在路上回头之后照的,大概被拍的时候她并没有反应过来,所以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惊讶。
寄沅把照片反过来,背面落款了日期,照样没有写年份。不过……右下角写着一个“洛”字。
洛桑好像从来不会这么落款的。
她努力回忆着,也想不起来很重要的东西。索性拿出手机来把照片正反拍了一下,又将照片放回原处,书也合上放了回去。
商谨淮绕了一圈,在书房观察了好一会儿,只觉得书架有些不对劲。书架放在书房进门的左手边,可是书房大小和外面好像对不上,他站在书架前看了一会儿,找到位置把书架推动,是一扇暗门。
“岁岁。”
商谨淮走到房间门口叫她,小姑娘很是疑惑地回头:“怎么了?”
“你……过来看一下。”那些东西,让他怎么形容呢,大概是震惊吧。
寄沅狐疑地瞧着他,为什么商谨淮不直接说明呢?男人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向书房,那扇暗门半开着,隐约看见里面摆着的东西。
女孩子笑着:“你表情怎么这么严肃?”
“岁岁,你自己去看看吧。”他停在书房门口,把寄沅的手松开。
虽说不明白,但寄沅还是走了进去。也许在此之前,她都没有想过商易铖和洛桑的关系,更甚至,这个人对自己的母亲,有着莫大的执念。
那间暗房里,摆着的全部都是洛桑的画像,各式各样的。
寄沅的笑容慢慢地沉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沉静的脸色。她缓缓地靠近最新的那幅画,这大概就是上一次商易铖过来时画的吧,不是很完整,但是仍然能看出来女孩子脸上的笑容。
那是灿烂、幸福的,不带有任何的掺杂。
这些洛桑,无一例外都是快乐的。
甚至说起来,所有画像的背景,都是学生时期的洛桑。商易铖那时候,原来是真的认识洛桑啊,也或许,他们之间有过感情接触吧,但这一切在没有查明之前都是不得而知的。
寄沅抚摸着画像,她有多久没有见过妈妈的样子了,好多年了。
其实,她对于洛桑没有很大的依恋。洛桑离开了太多年,寄沅的感情已经慢慢淡化了,再次谈起洛桑,她只是想到那张微笑的脸。
“阿淮。”
“岁岁。”男人从身后过来,轻轻地搂着她的肩膀。寄沅轻笑了一声,忍不住叹气:“也许,我从来不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