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肇寒给寄沅打电话说来接她的时候,寄沅正坐在商谨淮几步开外吃着烤猪肉。
油光水滑的猪肉裹在生菜叶里送入嘴里,正好解了那股子腻味儿,两者一起可谓是十分解馋了。
她侧头看了一眼商谨淮,因为美食街热气太足,他解了袖扣将袖子挽到了手肘,正从服务员手里接过寄沅刚刚买的小份冰粉。
寄沅随即收回了视线:“我在罗中,到了给我发消息。”
在商谨淮走近之前,寄沅迅速挂了电话。
他其实看到了,但并没有多问,只是将冰粉放在了寄沅的前面,朝她微微一笑:“小心点,别噎着了。”
她一边点头,又拿着筷子卷了一大块猪肉到生菜叶里,豪迈地塞进了嘴里。抬起左手小心擦拭了一下嘴角,认认真真咀嚼着。
商谨淮看了一眼,回身去到刚刚买冰粉的地方,朝着别人讨了几张餐巾纸。
寄沅抬了眸子,瞧着他走回来在对面坐下,将餐巾纸放在了她手边。正好咽下去,寄沅把烤猪肉的小盒子朝着他推了一点:“要不要试试?”
犹豫片刻,商谨淮接过了筷子。
冰粉碗里放着一只小勺子,看上去还挺可爱。寄沅捏着勺柄,舀了一勺送入嘴里,味道也还行。
“一会儿有人接我回家。”
“嗯。”
他点头,垂着眸子乖巧吃东西。
寄沅索性撑着下巴去瞧他,商谨淮有时候,还真是乖的不像话啊!不对,与其说是乖,倒不如说是奇怪。
明明他提出的结婚,除了总是让她待在身边,居然都没有别的行为。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你喜欢这个吗?”看她低着头吃了好几块,寄沅忍不住了,她一直觉得这玩意吃多了还是齁得慌。
“还好。”
稍稍摇了头,又点了几下头。
他抬头去看她时,嘴里还嚼着。说不上喜不喜欢,只是她给的,他就接受。以往来说,他只有一日三餐罢了,至于其他时间进食……咖啡算吗?
寄沅将冰粉往前推了推,桌子很小,她的胳膊肘就搭在桌沿上:“你尝尝这个。”
他点了头,拿着勺子舀起一勺,冰凉的触感,里面的坚果和葡萄干给它添加了些许味道。冰粉是平淡的感觉,不同于烤猪肉浓厚的香气,更适合解腻。
他今日倒是吃了不少,全然是陪着寄沅。
女孩子的逛街能力果然很强,见到美食她都想尝一口。商谨淮咽了口气,胸口的哽咽才顺下去,整个人舒畅了不少。
燕肇寒到罗中的时候,寄沅和商谨淮已经在慢慢朝着停车场走了。
她吃的有些多,抬手摸了摸肚子,微微蹙了眉,看来晚餐是吃不下去了。商谨淮就走在她身侧,此时的太阳已经不那么强烈,两人走的很慢。
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寄沅知道,燕肇寒已经到了。
她拿起来回了消息,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他并没有看她。寄沅敛了眸子,加快了些脚步:“接我的人到了,我一会儿拿了东西就走了。”
他跟上来,依旧犹如春风拂面,连听到她的话也只是点了点头。
寄沅本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直到她在地库,从后座把自己的背包拎出来,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腕。
她微愣,顺着手臂看上去,商谨淮的眸子无比认真地看着她。就像是在致敬神明,虔诚的目光携着无尽的期颐:“岁岁。”
“嗯?”
她等着商谨淮的下文,而他却垂下了眸子,缓缓松了手:“过几日回老宅,别忘了。”
“知道。”
她应声,便将背包甩在肩上,迅速朝着地库出口去了。她刚刚给燕肇寒发的定位,让他在那里等她。
寄沅没有感觉到,在她转身之后,商谨淮便一直看着她,直到她消失。
他多害怕,这只是一场梦。
燕肇寒的车挺好认的,毕竟这年头专门把白车刷黄漆的,也不多见。拉开副驾驶的门钻进去,直到系好安全带寄沅才开口:“下次能换辆车接我吗?太低了我坐着不舒服。”
“你给钱?”燕肇寒瞅了她一眼:“寄小姐又不会天天屈尊坐我的车,怎么那么多要求!”
她抿了唇,还是没忍住抬手狠狠锤了一下燕肇寒的胳膊,疼的他捂着胳膊瞪她:“你下手轻点行吗?我是个人啊!”
“还知道自己是个人,跟我说话别阴阳怪气。”
冷斜了他一眼,寄沅若无其事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背,举起来反复瞧了瞧。
燕肇寒没什么好说的,只好赶紧发动车子走出去。寄沅这死丫头总喜欢对他用武力,怪气人的,再说了,要是去寄家太迟了,估计他要被爸妈削一顿。
看他不闹腾了,寄沅才把手放了下来。
“专程来寄家拜访,是为了什么?”前世的燕家可没有来寄家拜访过,甚至后来哪怕有生意来往,也是寄湘出面解决的。
“不只是生意上,恐怕,是想联姻。”
燕肇寒的脸色沉寂下去,这一次很突然,他被告知要来寄家吃晚饭时,心里的念头一瞬间闪过了很多,可是没想到任何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寄沅闻声皱眉,联姻?
燕家的实力虽在寄家之上,但寄生远似乎没有考虑过燕家啊?是什么时候,又突然……亦或者,是什么行为让他改变了看法?
她最近倒是松懈了,寄湘前世可以一举拿下整个寄家,一定是策划了很久。而覃森岭背后那个人,就是推波助澜之人,他一直隐藏在背后,无非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谁。
如此一来,她还是赶快把妈妈的股份拿回来比较稳妥。
“跟谁,我还是寄湘?”
“寄湘。”燕肇寒说完,瘪瘪嘴:“拜托,你都结婚了,要是跟你的话商谨淮不得把我撕了?”
“他们不知道我结婚了。”她耸耸肩,还是没忍住笑了笑。
燕肇寒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他们不知道我知道啊,我可不想把自己玩死。不说商谨淮,他那三个好兄弟就够难缠的。”
说起这个,他都有些慌。早些时候他和陆书蔚谈生意,那家伙可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什么好处都被他占了。要不是后来商谨淮说算了,估计他要被陆书蔚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