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无心观赏景致,问这个女仆:“李大人在哪?”
女仆吓得浑身哆嗦,说:“我真的不知道,要是知道不早就告诉你了吗?这里就是会贤亭。李小姐说你找的人在这里,仙姑不要着急,我们慢慢找。”
这时纳兰已经听见了咚咚的战鼓声和一阵阵号角声。徐不疑已经发起了攻击,在他没搞定贼兵之前,一定要救出李大人,否则他会有性命之忧。
这里屋脊相连,根本不知道在哪个屋子里,正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过来一队士兵,纳兰赶紧拉着女仆跃上房梁,这一队士兵向里面开去。纳兰一掌打晕了女仆,悄悄地跟在后面。
他们一直在往下面走,光线越来越暗,再走下去就是灯笼和火把。纳兰随着他们来到一个画着各种彩绘的大殿,里面空空荡荡。这些士兵冲上高台,把一个人拎了下来。
这里的灯光比较昏暗,纳兰看这人几乎就是全裸,看不清是谁?这些士兵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他倒着吊了起来。有人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大桶,放在这个人的下面。
他们在商量着:“护法老爷的意思是不让这些血凝固了,你们谁有办法?”
另外一些人面面相觑,这个办法却不容易。纳兰判断这个人就是李先,是外面的战事不利,钱义不想白白地浪费掉李先的血,也不用什么瓜茎了,直接杀掉李先,拿着血液逃掉,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享用。
事不宜迟,可是李先总得有一件衣服吧,杀掉这些人,衣服上沾了血,李先就不会再穿了。李先不像李达,李达随遇而安。而李先,到了什么环境也摆脱不掉老学究的气质。
纳兰是女仆装束,走过来,说:“你们真够笨的,这有什么难的,不让血凝固了,办法多得是。”
这些人多半都是瓜鬼,看她是本府的仆人,看了一眼本府的其他兵丁,他们摇摇头,表示不认识。这么大一个院子,几千人,谁能都认识是办不到的。
这个哨长模样的人问道:“请姑娘赐教。”
纳兰说:“我有一件事不明白,非得要原样的血干嘛?”
其中一个是本府的士兵,说:“谁知道?这个护法老爷是不是……”
哨长是瓜鬼,不满地哼了一声,瞪了这个士兵一眼,这个士兵闭嘴了。哨长说:“姑娘,如果血凝固了,护法老爷就要用我们的血稀释它。”
纳兰说:“是够变态的,那意思就是要你们的命了。我告诉你们,想保住命就得这么办。”
“怎么办?”大家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纳兰说:“你们一点都不为我着想,我可是一个女生,我不愿意管你们了,走了。”
几个人一下子懵了,这是什么人啊?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哨长怕她真的走掉了,赶紧说:“我们考虑的不周全,请姑娘赐教。”
纳兰扭捏着说:“我本来想和你们一起完成这件事,可是人家是女生,你们去把这个人弄得赤条条的,我怎么好上前啊?”
哨长恍然大悟,赶紧说:“说的是,你,赶快把你的袍子给他披上,然后再请教姑娘,我们也好赶紧行刑,完事也好去巨蟒河守备府找护法老爷。”
本府的一个兵丁脱下大氅给李先披上,因为是倒着,衣服根本披不住,又有一个人解开带子给扎了一下。
哨长热切地看着纳兰,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纳兰说:“你们不想被杀,就得苦了一个人,现在就得把一些活血先放进去,放完了这个人的血,你们再轮流着往桶里放自己的血,能坚持几天不凝固。”
这个办法大家都懂,就是不同的血不会凝固在一起,很多人都用这个办法滴血认亲。可是问题来了,先用谁的血呢?
哨长把眼睛转向了刚刚脱掉大氅的士兵,说:“那就还得辛苦你一下。”
这个士兵嗷的一声不干了,他的几个同伴也不乐意了,说:“你是哨长,可是你也不能可着一个人坑啊。你们瓜族的是不是也得贡献点什么吧?”
哨长火了:“你们只是出了一件衣服,就好像做了多大贡献一样,别废话,就你了。开始吧,用不用我们帮你?”
这个人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要跑,哨长大怒:“把他摁到大桶旁,放血。”
这几个瓜鬼走过去,霓宝河景花园的兵丁不干了,他们赶紧拉开架势,保护这个兵丁。
哨长轻蔑地一笑,手一甩,一道白光激射而去,这个士兵一下子被砍掉了脑壳。这是一把杀瓜刀,被这个哨长玩得炉火纯青。
这些将士们不干了,大喊道:“弟兄们,这是我们的地盘,杀了他们。”这十几个兵丁混战起来。
纳兰看准机会,纵身一跃,一把飞镖出手,斩断吊着的绳索,在李先要掉下来的一瞬间,纳兰抄手接住,人也没作停留,向外面飘去。
这些人还在打得不亦乐乎,根本没注意到这一幕。
纳兰出了会贤亭,徐不疑的人马已经杀了进来,了凡正在到处找纳兰,看到纳兰拖着李先,大喜过望,赶紧跑过来,说:“师祖母,惭愧,让钱义跑了,刘安躲进了府里,我们正在缉捕。”
说着把李先接过去,看了一下脉息,还活的好好的,只是晕了过去。
徐不疑喊道:“陈夫人,瓜鬼已经基本消灭,不多,也就是几百人,钱义跑了,属下等夫人示下。”
纳兰说:“欧阳,你先把李大人送回大营,回头再说话,这里先不用你了,保护好大营为第一要务。”了凡应声而去。
纳兰说:“徐大王,我知道刘安在哪里,随我来。”说着带领将士们向大殿奔去。
他们来到这个充满花卉的大厅,已经是人去屋空。纳兰赶紧向那个小屋走去,这几个仆人还在,都已经晕了过去。纳兰喝令弄醒他们,早有人过来,一盆凉水泼过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几个人都醒了。
纳兰说:“刚才是你们家主子来了吧?”几个人都摇摇头。
纳兰判断他们可能不知道,可是谁把他们打晕的呢?
纳兰问:“你们主人在这个屋里面还有没有密室?”三个人互看一眼,谁也没说话。徐不疑站在旁边,看明白了,在这个男仆的腿上抓了一下,这个男仆杀猪一般的嚎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