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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亲兵不敢不从,用手抓起驼粪,塞到韩六儿的嘴里。这可是新鲜的驼粪,平时烧火都远离它,臭气熏天。这次一点不剩的全部塞进了韩六儿嘴里。
陈鲁说:“去一个人告诉闻达,韩六儿在吃马粪,吃的很香,说能管饿。先把六子解下来吧。”
韩六儿五脏六腑在翻江倒海,强忍着,松了绑,赶紧跑出大帐,大口大口狠吐起来。把他吐得嘴里发苦、眼冒金星才一屁股坐在雪地上。
他对自己又敬又畏的老大真是气恨交加,几乎在心里骂尽了他的八辈祖宗。这么多年了,竟然没看出来老大竟然是一个变态狂。
陈鲁让士兵去弄水,韩六儿漱口洗脸。
这时去闻达大帐那个亲兵回来了,说:“卑弁传达了大人的意思,几个人都笑了,说看不出大人还会骂街,有这么香的东西大人都自己留着吧。”
陈鲁也没生气,急切地问道:“你有没有说韩六儿在吃?”
“说了,卑弁说的非常详细,吃的过程和新鲜驼粪的臭味……”
陈鲁摆摆手制止了,他已经忍不住要吐出来,喝了一口水,压下去,说:“然后呢?”
亲兵说:“大人太逗了,真的有几个人跑到大帐外面吐了起来。”
陈鲁又问:“有几个吐的,都有谁?”
亲兵疑惑地看着他们的陈大人,这问的也太细了,于是说:“有闻大人,姚宝哨长,还有两个士兵,卑弁不认识。”
陈鲁说:“你再去说,按刚才的再渲染一些,就说你自己刚刚拉的屎也没关系。”这个亲兵捂着嘴点点头,跑到外面就吐了起来。
陈鲁说:“要快,误了大事,我杀了你。”
亲兵不敢迟延,顶风冒雪又跑去了。陈鲁说:“六子,外面风雪太大,进帐来吧。”
韩六儿吓得浑身哆嗦,雪花已经把衣服打湿了,说什么也不进帐。那几个哨兵也噤若寒蝉,不敢劝韩六儿。
不一会儿,那个亲兵又跑回来了,脸色大变,说:“大人不好了,那边……”没等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
陈鲁骂道:“糊涂东西,什么大人不好了,我好好地在这和你说话呢,别着急,慢慢说。”
“大人,死了,都死了,七窍流血。”
别人听不明白,陈鲁已经清楚了,闻达大帐里的人死掉了,陈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还是白白折腾了半天。
陈鲁学识渊博,知道闻达他们吃掉的是狐蝠燕。
这种狐蝠燕个头大,以吸食血液为主,身上有各种各样的毒素,它们还传播大病,是许多瘟疫的宿主,也包括禽类、畜类的传染病。
它们的肉质鲜嫩多汁,但是含有剧毒,吃完后,快则一个时辰,慢则半天就得呜呼哀哉了。
陈鲁在心里骂道,这几个樱桃王八犊子,真是无知者无畏。这也是命里该然。陈鲁有气无力地问道:“还有活着的吗?”
亲兵说:“有,那四个吐过的还活着。”
“赶快告诉随军郎中,速去闻达大营救人,我说的是这四个活人,让他们都出来,再放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大帐。快去。”
亲兵走到门口,惊魂未定,看见韩六儿还在那里,说:“你捡一条命,还不快去谢过大人,你傻了?”
韩六儿这才如梦方醒,爬进来抱着陈鲁双腿大哭起来:“大人,你就是我的再生爹娘啊。”
陈鲁说:“起来,跟我走,离我老人家远点,臭死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贪口!”一边说着,一边穿上大氅,背上文袋,向伙食哨的大帐走去。
他看到了雪地里落着的蝠燕,心知有异,今晚上很可能出事。虽然说这些蝠燕昼伏夜出,但是这大雪天应该在深洞的石壁上休息,怎么会到了这里?他联想到这几个吃蝠燕的人,不作不死。
他想着,到了伙食哨,把哨长叫醒,让他烧水,这时闻达的大帐已经着火了。大营被梆子声惊醒,各大帐的士兵们都起来救火。陈鲁让亲兵告诉哈三,传令给各个大帐,到伙食哨来领符水。
陈鲁看见水开了,把夙沙给的晶莹剔透的宝石丢到锅里,一瞬间不见了踪影,锅里浮起一层雾气,似乎夹杂着吱吱吱的叫声。他告诉哨长,每四人一碗。他让韩六儿先喝了半碗,然后让他带人提上半桶水,随着陈鲁来到中军大帐。
这里的人们都已经醒了,在等着陈鲁。陈鲁让大家喝下符水。他没看到朵兰,纳兰说:“姐姐睡下了。”
陈鲁让纳兰端过去一些。纳兰放到小帐里又回来了,说:“她睡得正香,我没叫醒她。”
陈鲁说:“不行,必须让她喝下去。”
纳兰看他说的很严肃,又跑回小帐,没等她进去,朵兰说:“我已经喝完了,你告诉陈大人吧。”外面人都听见了。
这时陈鲁把闻达大帐的事讲了一遍。李达非常恼火,不用说是昨天夜里偷偷出的营。哈三难道不知道吗?这一次次出大营,这可不是小事了。
李达心里清楚,是时候整饬了。最起码闻达作督总时没人敢私自出营。
他想好了,等和李先他们汇合后再说。
纳兰问陈鲁:“我还用喝吗?那个盐鬼说我吃的那个冰糖,就百毒不侵了。”
陈鲁说:“谁知道呢?还是喝点吧。”
这时哨兵来报,闻达四人在大帐外面跪着呢。李达怒喝一声:“让他们滚进来。”
四个人连滚带爬地跑进来,不等先给正使行礼,先爬到陈鲁这边。闻达一把抱住陈鲁大腿,众人大吃一惊,纳兰持刀就冲了上去,大喊:“放手,拿开你的脏爪子。”
闻达很听话地放开了手,说:“陈大人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今后定当以死相报。”
纳兰把刀放到鞘里,说:“行了,这些话本姑娘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闻达又跪着给李达磕头。李达看他给陈鲁磕头,气顺了不少,说:“我说过,你闻达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你们哪天出去的?”
闻达料想也满不住,说了出来。
李达喝问:“谁去的?”
这时姚宝爬了过来:“是卑弁带人去的。大人,卑弁现在好生后悔,虽然侥幸没死,也觉得活着没了意思,带累了弟兄们。中使大人就按律惩治吧。”
李达一听,这个哨长倒是有一些担当,说:“你们半夜出去,门哨竟然放过你们?”
姚宝说:“卑弁说是奉了闻将军的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