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轰然叫好,这是未雨绸缪,老诚谋国。没有高屋建瓴的胸襟,哪里会想到这么多?什么叫有米就锅,有柴就灶(造),那是浅见识。
其实圣母目前手头很紧,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听他说得这么高大上,不好反驳,一说出来,好像她有多么眼皮子薄,她说:“陈总制说得有道理,秘书监,说一下谈判情况。”
田翁把谈判地点、谈判的代表都讲了一遍。他特意提到,对方有陈鲁的夫人朵兰。
下面的文武官员听见,在难了寺谈判,又有陈鲁的夫人朵兰,一片声地议论起来。
陈鲁知道,这是小元圣母的主意,故意在这里说出来,说明她还在怀疑陈鲁。陈鲁一声不吭,坐在上面微微冷笑。
一个官员出班,说:“圣母,对方的朵兰确实是陈总制的老婆,这样,陈总制不适合再居于新世界的庙堂。”
大家七嘴八舌的都附议。
陈鲁看见了,方兵也回来了,他站在那里一言不发。陈鲁有了希望,先看看再说。
果然,方兵沉不住气了,出班奏道:“圣母,臣是一员武将,书读得不多,但是,这些东西是我们在战场上经常玩的,这叫什么,反间计。他们在正面战场一溃千里,他们就用了这个阴招,来黑陈总制。你们在这里嗡嗡乱叫,连这都看不出来,还在这里指手画脚呢?”
小元圣母把脸扭向陈鲁。大家一下子都安静了。
咳咳……
不说话不行了,陈鲁清了清嗓子,说:“你们都在这里议论我老人家,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特么的,打胜仗,敌人不高兴,在想办法对付我,你们也这么办?我是打胜仗的。在历史上打败仗的也有和我一个下场的,有句话你们知道吗?”
大家死一般的寂静。
方兵说:“请制爷赐教。”
陈鲁说:“昔楚杀得臣而文公喜,这句话懂吧?成得臣打了败仗,被他的老大楚成王干掉了,他的敌对国晋文公乐抽了。打胜的,敌方想尽办法去黑你,最后让你的老大杀掉完事,你们这些人没文化,我也不给你们举例子了。我告诉你们,我不干了。你们谁看着这个职位好谁干。不是居于庙堂吗,我老人家不居了。告辞。”
大家面面相觑,一言不合就辞职,这是一个什么东西?
陈鲁谁也不理,站起来就向大殿外面飘去。
小元圣母急了,大喝一声:“谁让你们胡说八道的?陈总制,本座教训他们,你……”话还没等说完,陈鲁已经不见了人影。
陈鲁回到车驾处,几位夫人在等着。陈鲁骂道:“你们这些奴才,就不知道给夫人找一个歇脚的地方?”
说着走过来,说:“我老人家不干了,想回到人界,你们几个谁家殷实一些,我们就去他们家,实在不行,回天朝江右省。”
朵思赶紧说:“我们家在猎鹰国,我们家里是伯爵。老爷认为怎么样?”
陈鲁说:“哦,听起来不错,你是老大,去你那里也没说的。”
三娘嫣嫣不干了,说:“老爷,我们家良田千顷,骡马成群,家资巨富,是我们那里的第一富户,去我们那里吧。”
几个人吵了起来。正吵得不可开交,众文武簇拥着小元圣母过来了,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陈鲁看到了他们,说:“先上车,管家,你回去吧,那里的财产都是你的了,你侍奉了我老人家一回,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我老人家直接就回到人界去了。”
管家带着仆人、亲兵等一大堆人都过来在陈鲁面前跪下,管家说:“制爷,小的在寰宇新世界一千多年了,总算遇见了制爷这样的人,小的就盼着有个出身,制爷却要离开了,我们以后依靠谁啊?”
装,真特么的能装,没见到我老人家之前你不也活得好好的吗?这次深入敌后,劝降了三七,圣母说的升三级呢?给我老人家玩这个,小儿科。把你升了三级,谁来监视我陈子诚?
但是,这些都不能拿到桌面上,看破不说破。陈鲁亲手把他扶起来,说:“兄弟,你好自为之吧。”说着,几个车子都过来了,他跳上自己的车子,准备动身。
“陈总制慢着。”小元圣母飘了过来。陈鲁看她一脸的着急。知道这次她是真着急了,把脸转过去,说:“元元,我们有缘再见。
小元圣母挡在他的前面,说:“你是首辅,怎么尽耍小孩子脾气。那些话是他们说的,又不是我得罪了你,何苦这样?好了,我们以后都听你的,这个新世界你当大半个家,这样总行了吧?”
陈鲁还是阴沉着脸,说:“我老人家不稀罕,赶紧让开,我们赶路了。”
小元圣母不顾了脸面,在大庭广众之下,给陈鲁深深地鞠了一躬,说:“子诚大人,千错万错都是我元元的错,请你大人大量,把这章揭过去吧。”
大家都吃了一惊,这次比上次的尺度要大得多。他们才明白,小元圣母真是离不开这个人,以后可不能和这位首辅作对了。
田翁过来扶住小元圣母,大家看他怒气冲冲地朝陈鲁去了:“陈总制,你是首辅不假,你在辅谁?在辅圣母,你就这个态度吗?来了还不到一个月,就三次闹离职,你是孩子吗?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想玩就玩、想走就走?就你这样的,走到哪里也不会干好的,你好自为之,我们不留你了。慢走不送。”
大家一看完了,本来哄还哄不住呢,这顿骂,彻底把陈鲁骂跑了,大家忐忑不安地看着小元圣母。
小元圣母不满地瞪了田翁一眼,刚要做一下解释,却发现陈鲁低下了头。
大家都吓了一跳,这陈子诚也有低头的时候,不都说他没理也能辩三分吗?这是怎么了?
陈鲁叹了一口气,说:“秘书监,你这个老家伙,我老人家尽管讨厌你,但是你这几句话,我还是赞同的,我似乎真是有点问题,元元,我真的三次闹离职吗?”
小元圣母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没敢回答。
方兵看又一次陷入了尴尬,说:“是啊,陈总制,属下也认为秘书监说的话有道理,有事说事,不能说辞职就辞职啊。”
陈鲁也不看他们,自言自语地说:“真是三次了,这不就像纳兰这个讨厌鬼一样了嘛,她也是离职了三次,气得我老人家现在还不想理她。看起来人真是老鸹落在煤堆上,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只见到别人的短处,看不到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