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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着已经不成样子的虾篓子,走进去查看长老,外面的侏儒们已经把大帐团团围住,一旦证实长老死了,陈鲁就是插翅难逃。陈鲁试了一下长老鼻息,还活着。蟾兄忽然又叫了一声,伸出舌信,吐出一些绿色黏糊糊的液体喷向长老的脸上,然后朝陈鲁叫了两声。陈鲁明白了它的意思,略微发一下力,液体流向长老的鼻孔,过了一会儿苏醒过来,他看到“正常人”的惨像,怔怔地看着大家。
侏儒们一阵欢呼声,长老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陈鲁也不打扰他,一刻钟以后,长老突然发问:“地仙去哪了?”
陈鲁哈哈大笑:“什么狗屁地仙,他一直在跟着我,我都不知道他是妖界还是鬼界,就知道他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要了我老人家的这条小命;另一个就是利用各种能利用的资源阻止使团西进。你们这些蠢东西,让人家给卖了还在帮人家数票子,可悲,可叹,更加可恨。”
长老似乎不完全相信,说:“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与我们土土国又有何干?用你的话说,我们各行其道吧。”说完把手一摆,又一次出现了上次的样子。
一切都消失了,只有他陈鲁一个人提着一个破虾篓子站在这灰蒙蒙的天空下。他茫然四顾,有点不知所措。
这时蟾兄又叫了一声,这提醒了陈鲁,他和气地问道:“蟾兄,路在哪里?”
蟾兄两只眼睛又放出绿光来,直接射向陈鲁。陈鲁身上有蓝腰带,自然会作出反应,一道蓝光阻住绿光。
陈鲁想,这蟾兄并无恶意,蓝腰带拦截他做什么,他的意念一动,蓝光迅速退回。陈鲁感觉到这两道绿光缠住自己的腰,把自己拉进了虾篓子,这时他才发现,这是一个完整的虾篓子。
蟾兄连叫了三声,虾篓子离地而起,向空中飘去,开始缓慢地飘着,越飘越快,陈鲁只觉得两耳边呼呼生风。陈鲁不敢睁眼,飞了一会儿,慢慢地停了下来。蟾兄叫了一声,陈鲁睁开眼睛,不由自主地大叫一声。
原来他发现虾篓子停在空中,四周被一团团黑气笼罩着,什么都看不清,天地间一片混沌。黑气中传来阵阵腥臭气,隐隐有哭声和打斗声。
没等陈鲁反应过来,蟾兄的两道绿光直射出去,围着黑气转了几圈,黑气在逐渐缩小,但腥臭味却越来越浓。两道绿光围了一会儿忽然退了出来,化成两道笔直的绿线向黑气刺去,一阵血雨洒在空中,黑气散去。陈鲁看时,是一些腐烂的尸体在空中降落,发出一阵阵熏人欲呕的臭气,陈鲁只觉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样难受。
这时蟾兄收回绿光,又连叫了三声,虾篓向空中慢慢飘去,陈鲁不敢睁眼,感觉到沙尘漫漫,黄土蔽天,不时传来几声狮子的闷吼声。
蟾兄又放出绿光,光亮处,陈鲁看到有两个大大的十字,虾篓向十字飘去,疾如闪电,吓得陈鲁立刻闭上了眼睛。只听惊天动地的一声响,陈鲁晕了过去。醒来后,看见是几个亲兵在自己的身边。
他四下看看,艳阳高照,千里砂砾,是曾经到过的地方,正是十一十一路口。他出来了,但是不见了蟾兄和虾篓,也看不见了那几头狮子。
这几个亲兵告诉他,是天使大人命令他们在这等陈鲁,说:“使团还没有出发,只是向南移了五里地扎营,都在等着陈大人。”
陈鲁感觉像做了一场噩梦,也无暇细问,打马奔向驻地。
驻地移到了一处山脚下。陈鲁到时,哈三正在巡营,看到陈鲁,又惊又喜,赶紧过来行了一个军礼,眼睛里竟然溢出几点泪花。
陈鲁看这位铁打一般的汉子能这样,心里着实感动,心里感觉暖暖的,问道:“那些困着的将士怎么样了,为什么不赶快启程?”
哈三说:“陈大人,一言难尽啊,到了中军帐再说吧。”
二人联袂来到中军帐,听见里面有争吵声:“我坚决支持哈三将军的建议,等陈大人回来再拔营。”是纳兰的声音。
“哈三糊涂,你也糊涂啊?你看看,现在两位大人这样,再不想办法还有命吗?陈鲁还能回来吗?你就听本将安排,赶快说服哈三,回肃州,救两位大人要紧。”这是闻达的声音。
陈鲁吃了一惊,看了哈三一眼,哈三只作了一个请进的手势。二人急忙走进大帐,闻达、纳兰又惊又喜,刚要说话,陈鲁又是摆摆手。他已经看见了两位天使,他们都躺在行军床上,军医坐在旁边写着什么。
陈鲁急忙跑过去,看二人面如金纸,牙关紧咬。他赶快把了一下脉,只有一点微弱的脉息,试一下鼻孔,气若游丝。陈鲁站起来看着哈三。
哈三说:“我们昨天上午回来的,回到大营,中使大人只说了一句向南移营五里地,就晕了过去,紧接着副使大人也这样了。军医想尽了办法,丝毫不见效果。”
陈鲁咬牙切齿,双眼圆睁:“特么的这些侏儒,真正的小人。可恨我老人家对他们还存有善念,看这样把他们全部杀光也难解我心头之恨。”没有人接话。
陈鲁又问了军医几句,走过去坐在椅子上生气。
哈三说:“陈大人,闻将军的意思,现在回肃州,赶紧为两位天使治病。卑将不敢作主,请大人定夺。”
陈鲁正在气头上,一听这个馊主意,不觉火往上撞,也顾不上谁是上司,谁是下级了,没好气地说:“这样能到肃州吗?不如现在就把两位大人杀了算了,大家都省心。”
名义上朝哈三吼叫,实际是向闻达发火,闻达心里清楚,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也动了真气,说:“陈子诚,我们在商量事,不是哪个在下命令,不同意就说出来,也没必要说这些不在行的吧?”
其实闻达不知道吗?回肃州治病,是救命吗?那不明明是要命吗。